他还是希望她能健健康康的,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
比起曾经的稚嫩懵懂,现在的白袅已经长大了很多,但她本质上还是一个骄纵任性的小姑娘。
就像朵娇贵的玫瑰花,受不得任何的风吹雨打,却又格外喜欢逞娇逞美。
可最近白袅好些时候是真的不对劲,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偶尔正常起来,也带着些低落和难过。
她喜欢跟高瞻待在一起,他是专门让高瞻过去的。
两人还那样亲近了一番,可也没见她高兴到哪儿去,早早就睡下了。
贺宥廷站在白袅的床前,他动作很轻地抚上她的脸庞,她的睫毛卷翘,又长又密,轻轻颤动时,像小扇子般扫过他的掌心。
她似乎是感知到了有人在身畔,稍稍地侧过身来。
长久的相处会让一些事情变成本能。
白袅的腿夹着毛绒玩具熊,手臂微微向上,柔软的嫩臀无意识地往上翘了少许。
娇艳如花朵般的唇瓣张开,发出低低的闷哼声。
像是不舒服,又像是在乞求怜爱。
到底是怎麽了呢?
难道折腾这麽久,就只是因为想要一个通讯设备吗?
还是又有些别的想法了。
第一次觉察到白袅和高瞻有私情的时候,贺宥廷并没有多管。
她总是有很多渴望,但才要过两千万的名表後,总不好再立刻要四千万的游艇。
于是这个时候,寻找另一个人,成为白袅的好法子。
她拜金虚荣,总想要在物质上胜过旁人,过的是再纸醉金迷不过的生活。
物欲是个无底洞,白袅总是在渴望更多。
但这其实也没什麽,有些欲念,总比无欲无求要好得多。
可次数多了,总归有些明显。
高瞻跟白袅认识的很早,两个人曾经关系还算不错,就是後来闹得很僵,不欢而散。
他们两人从一开始就有些不同。
所以贺宥廷也是後来才觉察到他们之间的微妙。
白袅被养在他们身边很久,养一只小鸟久了都会有感情,但白袅却不会,她自始至终对他们都没有多少情感。
高瞻将她溺爱得很过,或许才会因之有些不同。
不过这并不重要。
贺宥廷抚了抚白袅的脸庞,毕竟他们想要的,不过是将她留在身边罢了。
要是她和高瞻有些什麽,并因此忘了那个男人,那只会是更好的事。
之前医生也提到过类似的事。
对袅袅的确是要更宽容些的。
思绪到这里时,贺宥廷的容色很平静,唯有眼底透着些晦暗,就仿佛是病态的欲念在交织,僞饰成静水流深的平和。
白袅的脸庞贴在他的掌心。
她像是做了不太好的梦,又像是陷在了不太好的记忆里,眉尖蹙着,睫羽不断颤抖。
贺宥廷动作轻柔,用指腹拭去白袅眼尾的湿润,他还是希望她能快乐些的。
不过在这之前,还是要先弄清楚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麽。
这些年过去,贺宥廷已经习惯掌控白袅的一切,她的身体,她的心情,她最近喜欢什麽甜品,她最近非常想要什麽奢侈品。
无论是她在他身边时,还是不在他身边时。
白袅的梦境芜杂纷乱,她今天睡得很早,可一直睡得不太安稳。
再度被梦魇惊醒时,她控制不住地大喘气。
白袅倏地坐起身,她将手按在胸口,头颅低垂,低低地喘着气。
自从被庄晗夺去身体後,白袅经常被噩梦惊醒,之前她还想着要人半夜叫醒她,现在看来完全不须要。
接连几个晚上,她几乎就没有哪天是睡得舒舒服服的。
人在思绪混乱时,反应总是会迟钝许多。
白袅的呼吸快平复下来时,她才注意到一直站在床边的贺宥廷,他个子很高,哪怕仅仅是站在那里,也会有一种压迫感袭来。
她没反应过来,受了惊吓,差些就要往回跌。
好在贺宥廷及时伸手,扣住了她的腰身。
白袅的思绪非常乱,某个瞬间,她甚至没能回想清楚,现在是处于什麽时候。
她声音微颤:“贺丶贺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