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摇光有错在先,面对花姑姑的质问,不敢辩驳,麻溜地道歉:“对不起,下次不会了,神医姐姐你别生气。”
花姑姑冷然道:“眼睛是你的,你误导我,一旦用错药,害的是你自己。”
“妖王那边我会去解释清楚,绝对不会连累姑姑。”
花姑姑叹口气:“沈姑娘如此处心积虑,怕不是只为和我开这样的一个玩笑罢。”
花姑姑心思玲珑,是个聪明人,装瞎这件事已经被捅破,沈摇光不说,她也能猜得出来,沈摇光只好承认:“我是为了欺骗妖王。”
“你骗他作何目的?”
“妖王恨我入骨,囚我在此,我这般也是为了能得他几分怜惜,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些。”沈摇光泫然欲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若非见过沈摇光的另一面,难免不会被她糊弄过去。
“我给了你药,你为何不用?只要那妖王一死,天高任鸟飞,有谁能困住你。”
“姑姑有所不知,我用了,用的还是葫芦瓶里的丹丸,没想到那妖王竟是食毒物长大的,已经修炼出百毒不侵的体魄,那粒丹丸直接被他当补药吃了。”
谢司危并不是百毒不侵,他只修炼出毒刺了而已,沈摇光夸大其词,想通过花姑姑把谢司危百毒不侵的流言传出去,以後其他想刺杀谢司危的人,就会放弃下毒这一途径,无形中为谢司危减少一个麻烦。
花姑姑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无语:“既如此,他怎麽没有杀了你?”
“我得罪妖王,才做了他的阶下囚,换作旁人,早已死上一百遍,妖王不杀我,全因贪恋我的身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在别的地方吃到的苦头,旁人是看不到的。”
“……”
沈摇光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令人叹为观止。
“坐下来,我最後再为你检查一遍眼睛。”
沈摇光乖乖在凳子上坐好。
花姑姑俯身,指尖撑开她的眼皮,两人挨得极近,长发从花姑姑肩头垂落,掠过沈摇光的面庞,微微冰凉。
“听闻此前沈姑娘畏光,一直在用遮光绫,以後可如寻常人一样,无需受此限制了。”
“还是神医姐姐医术高明。”沈摇光嘴甜,不吝夸赞。
“我有些事想不明白,还要请沈姑娘亲口解惑。”
“姑姑有什麽问题,尽管问就是。”
“沈姑娘胡说八道的本事太厉害了,沈姑娘敢说,我却是不敢信。”花姑姑高深莫测,忽而话头一转,“不过,我有个法子,可以叫沈姑娘句句都是真话。”
“什麽法子?”
沈摇光只是顺口问出来,话音刚落,花姑姑的指尖在她喉咙轻拂了下。
她下意识张开唇,一粒圆滚滚的冰凉物什被塞入她喉中,滚了下去。
给她吃了什麽?
那东西下肚以後,从喉口到舌根的位置一阵发麻,沈摇光的舌头被一股无形的力道箍住,仿佛不属于自己了。
她眼皮一跳,嘴唇翕动,想问花姑姑对自己做了什麽,却惊讶的发现自己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花姑姑似笑非笑,拉了张凳子,两只手交叠而握,好整以暇的在她对面坐下了。
沈摇光瞪圆了眼睛,欲起身逃离,两条腿如灌了铅,动弹不得。
“沈姑娘叫什麽?什麽年岁?家住何处?家里有几口人?都是做什麽的?”
这是查人口来了?
沈摇光的舌头如同有了自我意识,脱离沈摇光的掌控,滔滔不绝地答着花姑姑方才的话:“我叫沈摇光,还有五个月就满二十了,我家住在阳光小区8栋3单元502室,家中共有五口人,除了我,还有奶奶,爸爸,妈妈和妹妹,奶奶退休了,一个月两千块退休金,妹妹在读高中,寄宿在学校里,爸爸是工人,在一家工厂打工,每个月有五千块工资,妈妈重症住院,没有工作。”
这是沈摇光在现代社会的家庭情况。
救命,她怎麽跟蹦豆子似的全部说出来了。
问题是,花姑姑能听得懂吗?
花姑姑眼里果然透出了一丝困惑,而後像是想到了什麽,神色变得严肃至极,一本正经,再次问道:“沈姑娘并非此间之人?”
她竟如此通透,一下子想出来了。
“是,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只是恰巧和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同名,我来自一个遥远的时空,那个时空和这里截然不同。”沈摇光听到自己的声音答道。
“因何来此?目的何在?”
“两年前,我生了一场重病,死後意识被扯进一个混沌空间,有个声音告诉我,接受委托,来到这个世界,拨正主角的命运线,就可以继续活下去。”
正常人应该对“委托”丶“主角”等内容感兴趣,花姑姑眼中惊讶一闪而逝,却放柔了声音,问道:“病死的?”
“我们家族有种遗传病,我和妈妈都发病了,我身体不如妈妈,没能抢救回来,死在了手术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