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65章“我还能坚持七日,给……
沈摇光回沈家的第二天晚上,从衙门里递了消息出来,沈知鹤的案子有了新进展,官兵在沈家的铺子里挖出一具女尸,尸身已腐坏,通过仵作的勘验,能证实死者是琼英夫人,且琼英夫人在生前受到了非人的虐待。
沈知鹤当即被提审,公堂之内,也不为自己辩解,直接画押认罪了。放消息的人还透露,沈知鹤这次的案子极有可能会判死刑。
时下官府对死刑的案子还算谨慎,要经过层层审批,像杀妻这样的案子,只要证明妻子生前忤逆婆母,扣上不孝的罪名,家中无人奉养双亲,可以酌情判男子无罪。这是沈摇光一向不齿的,却又无可奈何,纵使在她那个时代,杀妻有时也只是一个很小的罪名。
沈知鹤不同,沈知鹤的案子有秦家插手,又是主动认罪画押,被直接斩首的可能性极大,现下连宋成玉的银子都不好使了,沈摇光想要再次探监的愿望落空。
沈知鹤先前虽是嫌疑犯,只是被投入大牢,并未查抄家産,如今一被定罪,官兵直接上门,将沈家的宅子和铺子都封了。沈摇光等人被迫从沈家搬出,在宋成玉的府中落脚。
“沈兄怎麽回事,说画押就画押了,我们此时想翻案是难上加难了。”宋成玉急得团团转。
“有没有可能是屈打成招?”乌衔月说。
宋成玉摇头:“我那线人说沈兄是自个儿承认的,都没有上刑。”
萧天权沉吟:“现在最关键的是在沈家铺子里挖出的那具女尸。”
沈摇光颔首:“那具女尸是不是琼英夫人,关系着我爹的清白。”
乌衔月惊讶:“小七的意思是他们为了给沈老爷定罪,拿别的女尸来冒充琼英夫人。”
“秦少或许并不想给我爹定罪,他最後一次上门,我爹爹定是与他说了什麽他不能接受的,因此沉寂一段时间後,采取这样极端的手段,逼迫我爹交出琼英夫人,只是没想到我爹会直接认罪。”
衙门和秦少沆瀣一气,他们的话不可信,秦少一心要沈知鹤付出代价,那具所谓的女尸存在着什麽猫腻尚未得知。
尸体在衙门,沈摇光接触不到,纵使能接触到女尸,沈摇光他们未见过琼英夫人,尸首又已腐败,也无从分辨尸体究竟是不是琼英夫人。
沈摇光问佟姨:“可有琼英夫人的画像?”
佟姨道:“老爷与夫人情浓之际,给她画了不少画像,自从夫人失踪,老爷触景伤情,把那些画像都烧了。”
沈家是书香门第,祖上出过才子,後来一代不如一代,落魄了下来,到沈知鹤这一代,只能沾上点书画生意了。
沈知鹤长期接触这些,有些丹青功底在身,四处躲避仇家追杀的日子,也曾给人画像谋生。
大白道:“你要琼英夫人的画像做什麽?你没听到麽,挖出来的那具尸体都烂得见骨头了,纵使咱们弄清楚琼英夫人生前的模样,也没什麽用的。”
“你记不记得佟姨说过琼英夫人与谢司危有些相似?”
大白一惊:“你怀疑琼英夫人和谢司危有关系,这不对啊,他们两个八竿子打不着。”
“我且问你,谢司危长得像谁?”
“自然是像他娘,这个是原书里认证过的。”大白恍然大悟,“不是琼英夫人和谢司危长得像,是琼英夫人和谢司危他娘长得像!”
“有长进了。”沈摇光不吝夸赞。
大白分析道:“越淮青并无血缘上的姊妹,只一个云想衣唤她阿姊,还是结拜的,她的容貌又是那样出衆,说是原书里的第一美人也不为过,这样的美貌绝对是独一无二,能与她有几分相似的,多半与她关系匪浅,比如大反派谢司危。”
“所以,我要看到琼英夫人的画像。我记得原文提过,沈知鹤与越淮青有过数面之缘,还对她隐有好感,当初沈知鹤见到谢司危那番古怪的反应,是见到了故人之子的反应没错,我以为故人是谢景渊,如今思来,这个故人怕是越淮青。我心中有个大胆的想法,就缺少佐证了。”
“你怀疑琼英夫人是越淮青的替身?”熟读各种狗血桥段的大白,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关联,“可这和沈知鹤是否杀死琼英夫人也没什麽关系嘛。”
沈摇光与大白是心音交流的,落在衆人的眼里就是少女愁眉蹙了又蹙,黯然神伤得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佟姨拢在袖中的手握了握,思来想去,终是说道:“我这里有幅画,不是琼英夫人的画像,是老爷最喜欢的一幅画,当初老爷将所有画都烧了,只留下这一幅,定是极其重要的,不知对小姐是否有用处。”
官府封锁沈家时,一律不许带出来任何东西,佟姨早在沈知鹤被抓走的当天就预感了不祥,提前整理好沈知鹤书房里的重要物件,托虎子偷偷带出去藏起来。
孩子总是不那麽显眼的,却也不能做得太过分,引起官府的注意,因此没带多少东西出来,画是其中之一。
佟姨拿出的是幅深山雪夜图。
画的是荒山野岭,风雪大作,一间破败的山神庙里,旅人在此落脚。枯瘦的树木笔直朝天,枝叶间零星撒下光影,红漆斑驳的大门虚掩着,门里透出一线昏黄的火光,照出五个人影。
四个男人和一个女人。除此之外,再看不真切。
画中影影绰绰,虚虚实实,急得人抓心挠肝,恨不得直接推开那扇庙门,也加入这支深夜避雪的队伍里,一探个究竟。
沈摇光看不出这画里的名堂,问佟姨,佟姨也是一知半解,只说这幅画很早就被老爷收藏着了,逃亡的路上都带着,应是有些年头了,画被保管得很好,因时不时拿出来观摩,多了些磨损的痕迹。
沈摇光道:“这幅画可否暂时交由我保管?”
“老爷的东西将来都是小姐的,这幅画自当由小姐保管。”
“天色不早,大家都累了吧,不如先回去休息,我爹的事明日再作商议。”距离系统任务期限还有五日,熬夜没有多大用处,沈摇光将画卷起,看了眼灯下昏昏欲睡的谢司危。
冬日很冷,谢司危不适应这样的天气,这几日都是病恹恹的,独自拥着个手炉脸色苍白地坐在角落里。虽不参与他们的谈话,却也是沈摇光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像是生怕她这个活体干粮跑了。
宋成玉的宅子比沈家大,仆人也比沈家多,宋成玉特意叫人收拾出最暖和明亮的厢房给沈摇光住,还派来四个丫头供她使唤。
沈摇光奔波了大半天,身上沾的都是灰,让丫头烧了桶热水,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後,就一头扎进被窝里。
被窝里躺着个冷冰冰的人,沈摇光一进来,被冻了个激灵,刚要张口叫人,猝然伸出的手堵住她的嘴唇,将一声惊呼尽堵回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