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下来。”
艺书随意一瞟,都不带下地的,纤细的马鞭在空中抽了个响,驱着宝马疾驰而去。
小跟班紧随其後。
所幸路人都认识他们,提早让出了条康庄大道,不会被冲撞了。
“嘿,快躲开!”
大路中央不知何时站了个书生,杵在那儿不躲不闪的,路人连声提醒,“小心,快跑啊!”
“呀!”
眼看马蹄即将踏在书生头上,路人惊呼一声,不忍直视地别开了脸。
急促的哒哒声中,马儿嘶鸣长啸一跃而起,落地驻足,又被少女拉扯着缰绳回身。
小跟班的速度慢些,及时绕开了书生。
“咴咴。”
马儿潮湿的呼吸喷来,书生後退一步,拧眉看向这不该出现在闹市中的雪白宝马,和马背上红衣如血的少女。
少女回头,发上镶嵌东珠的金冠流光溢彩,绞丝白玉簪的红宝石凤眼,幽幽闪烁活灵活现。
她本就生得花颜月貌,又得珠光宝气相衬,便显得愈发耀若春阳。
这高高在上的一回首,矜傲至极眉目奢华,好似她天生就该如此。
单行执这时候就已经到云城来了
艺书轻慢地瞥了他一眼,复又策马离去:“再有下次,就没这般好命了。”
小跟班附和:“再敢拦六公主的路,抽你!”
渐行渐远的呵斥,听得单行执大皱眉头。
这六公主与她哥哥长得十分相像,秉性却截然相反,与温婉柔和的琼华相比,也是过分骄纵刺人了。
*
匆匆一面,艺书继续做他的散财童子,每日招摇过市;单行执则潜入暗中,不知道跟谁共谋霸业去了。
两人再次见面,是在琼林宴上,艺书是被羽皇拉去挑驸马的,单行执则考了个状元。
真他娘的服了,起义军的头头都摸到老巢来了,你们给人封状元
八百个羽国也不够这群脑残造的!
艺书腹诽不已。
按照这个世界的尿性呢,琼林宴妥妥的就是个相亲宴,所以除了艺书和新科进士,在座的还有其他未婚贵女和适龄青年。
宴上有个折花赠花的环节,单行执是状元郎,折花赠花得由他开始。
当一枝浓艳繁盛的牡丹递到眼前时,艺书直接就是个战术後仰。
委托人那一世,羽逸姝始终是抗拒嫁人的,所以他没来琼林宴,羽皇内定了个桑玉祁。
所以单行执也没出现在琼林宴上。
艺书推测,这一世六驸马要在琼林宴上择选,单行执得到消息,认为可以利用,就考了个状元
单行执一直保持着赠牡丹的动作,艺书也是一直战术後仰,僵持的时间有些长了,其他人迫于莫名的压力,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羽皇清清嗓子道:“乖儿,状元郎的赠花,你可要得”
“啧。”艺书漫不经心地撩起眼皮,神色是一如既往的傲慢。
单行执躬身双手捧花,颇为放肆地与他对上了视线。
那日他刚来云城,听说那是六公主,便想瞧瞧琼华的女儿是何等模样。
这两个月来,他又听说,六公主养在皇庄三年,是二月底才回到羽京的,和八皇子回京的时间差不多。
巧的很不是
此刻,近距离面对面,单行执恍惚是看到了六公主眼底的清寂,如杯中明月,被深藏在傲慢之下,不得自由。
事情,会是他想的那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