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宫里本就寡言少语,此後更甚。这样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本不该再去奢求什麽,可人总要一些盼头,哪怕聊以□□。
韩非终究还是忍不住提笔,给卫庄写了信。
虽然对于云妃的死,幼年的韩非有太多想要告诉表兄的,可他知道在信里不行,此事只能克制。
韩非恐怕送信的宫人厌烦,因此数着日子隔几个月才写一封,信中大多是无关紧要的琐事,只是无论哪封信里,总难免有一句:表兄何时能回京中?
但这些信件,韩非从未收到过回信。
身边关系好点的下人宽慰他,说边关路远,来信总要很久。韩非起初信了,可是盼了一年两年三年,再也不好自欺欺人下去。
从那以後,韩非很久没再给卫庄写信。
直到几年过去,韩非一场发热後分化成了坤泽,他早从别人那里听闻,卫庄已是乾元,心中竟生出几分难为外人道的激动。
韩非提笔弯弯绕绕写了一堆,最後落笔道:“卫庄兄,我已于秋分後分化。盼你回京过年,我们团聚。”
这封信自然也没等来回音。
那年韩非十六岁,早已懂事。宫中的年长皇子成婚後都去了封地,他成了宫中年纪最大的皇子,下人们渐渐对他恭谨起来。而与此同,韩宇早对至尊的位置起了心思,四处拉拢能拉拢的兄弟臣子。
有一日,韩非忽收到了一叠信件。
那些信件早已泛黄,可封条上熟悉的字迹却让韩非愣住——竟全是曾经他寄给卫庄的信。
原来,当初送信的人因北境路远,而韩非又备受冷落,干脆敷衍了事,根本没把这些信送出去。这次还是因韩宇问话,才让这些挤压在库房多时的信件重见天日。
“还想不想给你表兄写信?”彼时还是四皇子的韩宇问他。
韩非摇头,神色平静地说:“这麽多年过去,表兄大约早已忘了我。”
韩宇笑了,哄诱道:“你们的母亲可是嫡亲的姐妹,你二人从前在宫中也总是一处玩的。卫家小将军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
韩非清楚韩宇是想借他与卫庄的关系拉拢卫家,而如今局势未明,他作为一个不受重视的皇子,实没必要急着站队,只道:
“从前我给表兄写信,不过是因为宫中读书的日子实在无趣,聊作消遣罢了。如今父王准我不时出宫游玩,宫外的乐趣实在太多。何况我听闻北疆是苦寒之地,物资匮乏,想也没什麽好玩的,便再没了写信的兴致。还望四哥见谅。”
他话说到这个份上,韩宇也再没说什麽。那时韩非本以为事情就这麽过去,却不料儿时他千盼万盼与卫庄的重逢,最终竟成了今日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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