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太後微微偏了偏头。
容昭是骄纵不假,可这麽多年,她口中用到求的,这还是第二次。
第一次,便是请求自己为她和崔砚赐婚。
太後眸色一动,祥和问道:“难不成,又是为了崔家那小子?”
容昭抱着太後的胳膊一晃,娇嗔道:“才不是,孙女儿是想求皇祖母给孙女儿一些暗卫。”
暗卫?听及此,太後侧首与秋姑姑四目相对,随即轻轻摆手将四周伺候的人皆屏退下去,才正色道:“你要暗卫做什麽?”
当年太後虽然不得先帝盛宠,可却入了先太皇太後的心。
太皇太後出身武将,又与当时的太宗皇帝一起坐拥江山,手头便有了一支只属于自己的暗卫,只是她与太宗皇帝情好,终此一生,也不曾动用过这支暗卫。
于是这支暗卫中的人数也就不断消亡,直至传至太後手中。
太後能走至今日,也衬得上是巾帼不让须眉,深知这支暗卫对帝王的影响,从未向其中增加过人手。
便是到了今日,整支暗卫听着好听,仔细数来也就十来个人罢了。
容昭自幼便是由她教养长大,她向来也不瞒着她,只是。。。容昭竟是将心思动到了这上面?
见太後神色一凛,容昭却也不慌不忙,她实在太了解太後了,登时便红了眼眶,做双目垂泪状:“我阿父阿母去的早,便是如今,我早已不记得他们是何种样子。”
“只有您,皇祖母,在孙女儿心中,便是只有您才是孙女儿最亲近的人,也是最爱孙女儿的人。”
容昭微微仰起头,双手轻放在太後腿上,哽咽道:“可是皇祖母,孙女儿心中害怕。”
太後此生,唯一的软处便是那个早逝的儿子,如今听闻容昭这般说,眸中早早便泛起了泪花,眉头一皱便道:“怕?你身为堂堂大祈郡主,有何好怕?”
容昭自嘲一笑:“不过也是个郡主罢了。”
“这大祈的郡主还少麽?”
“更何况,只有您在时,圣上才将孙女儿看在眼中,若只论亲属关系t,只怕圣上更疼长平一些。”
容昭眸中光芒隐去,直将太後瞧得心疼。
提及长平,太後一怔,想当初,她也是极疼爱这个外孙女儿的,只是後来小儿子没了,她搬出宫中,又得了容昭陪伴左右,这才渐渐与长平淡了来往。
只是无论如何,长平都有疼爱她的阿父阿母,只有她的容昭,孤零零一个人,若是她不疼容昭,还有谁来疼容昭呢?
思及此,太後伸出布满皱纹的手,轻抚容昭小脸,爱怜道:“你放心,便是有皇祖母在一日,便是公主也比不得你尊贵。”
转念一想,太後忽然道:“不如。。。哀家令圣上加封你为公主,可好?”
容昭眸色一顿,连忙道:“皇祖母真是折煞孙女儿了,更何况,若是如此,将来崔郎定是要恨上我的。”
她有多喜欢崔砚,没人比太後更清楚。
见太後心软,容昭眸色一闪,心知时候到了,这才柔柔道:“孙女儿便是只想要几个暗卫,将来在崔家,在建京能护我周全罢了,皇祖母便答应孙女儿吧。”
太後抿唇,循例来说,这支暗卫便是不给圣上皇後,也是要给太子太子妃。
这皇室暗卫,给了储君以外的人,可是极不合规矩。
太後迟疑,容昭垂眸,忽的冷下脸色,淡淡道:“算了,不过是我痴心妄想而已,今日之事,就当孙女儿没提过吧。”
话音将落,容昭便径直起身,连行礼都忘了,就要转身离去。
太後向来将她放在心尖尖上疼宠,哪里受的她这般样子,见状便想也不想道:“哀家给你。”
“当真?”容昭满意勾起唇角,再转身面对太後时,又恢复成一派天真的笑意。
“你这鬼灵精!凡是你要的,皇祖母还能有不给你的?”说罢,太後便从袖中掏出一枚骨佩。
这枚骨佩本是一阴一阳两枚银鱼骨佩合成,如今手下一用力,便又将其恢复成两枚,太後拿出其中的阳鱼骨佩递给容昭,又取出一枚骨哨。
低声嘱咐容昭:“拿着此物,便能号令一般的暗卫,只是你记住了,这东西万万不可弄丢,暗卫们皆是只认令不认人。”
话未竟完,太後又正色道:“还有,这些人你只可用来保护自己,万万不可对旁人出手,你可记住了?”
容昭乖巧应了,只是目光却不曾从那枚骨佩移开。
目的达到,容昭也不耐再陪太後说话,转身便迫不及待要告辞离开。
太後留她道:“你且将早膳用了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