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心计,只怕钟令嘉甩她八条街都不止。
钟幼安听钟夫人如此训斥她,登时便垮下脸道:“女儿愚钝!阿母莫要管我才是!”
说完,便瘪了嘴起身,作势就要离开。
“行了!”钟夫人没好气地唤道:“阿母最疼的是谁,你还不知道麽?”
“便是你阿弟,在阿母心中也越不过你去。”
闻言,钟幼安这才喜笑颜开,又上前凑至钟夫人怀中道:“钟令嘉当真要嫁给表兄?”
她就要将钟令嘉一辈子踩在脚下了?
事情进展的太快简直叫钟幼安不敢相信。
钟夫人眯了眯眸子,悠悠勾唇笑道:“嫁不嫁,可由不得她。”
钟幼安闻言满意点头,又擡眸问道:“阿母,你真要将她母亲的牌位迁至祠堂?”
钟夫人冷笑一声,随即纤手轻轻拍了拍钟幼安脑袋,并不作答。
菡萏斋外,钟令嘉刚走出几步,便见钟幼明径直朝她走来,避也不避道:“阿姊安好?”
钟令嘉向来厌恶她们母子三人,略一蹙眉便要侧身离开,却被钟幼明冷不防抓住手腕道:“你来此做什麽?你答应我母亲了?”
他冷眸微擡,落在她依旧蹙着的眉头上。她向来厌恶母亲,若非逼不得已,又怎会出现在菡萏斋?
“答应与否,干你何事?”钟令嘉冷冷皱眉。
仿佛印证了心中猜想,钟幼明脑中轰地炸开,顾也不顾地问道:“你疯了吧,那谭军是什麽人,你竟也要嫁给她?”
钟令嘉闻言只觉不可思议,忍不住怒笑道:“你竟也有资格来问我这话?这不是你那好母亲和好妹妹朝思暮想的麽?”
说罢,便狠狠将钟幼明的手甩开,提步便要离开。
钟幼明被她激的双目通红,半点不顾这是在何处,上前两步便狠狠捏了她的手腕,作势强硬将她带走。
钟令嘉哪里肯这般顺了他的意,心中一怒便大声道:“来人啊!钟幼明你疯了吧!还不给我放开!”
见她挣扎更甚,钟幼明索性弯腰将其抱起,一双铁臂牢牢将她束缚在怀中,任她百般推拒也是无法。
周遭伺候的下人们见了,有想要上前劝阻的,皆被钟幼明一记眼风喝退。
不过片刻,钟令嘉便径直被钟幼明抱进他所居的青竹居中。
“青珩,守好院门!”
随着钟幼明一声吩咐,青珩连忙将下人们喝退,又稳稳守在院口,心中只暗暗祈求,万万不要有人进来。
内室之中,钟幼明狠狠将钟令嘉甩在床榻上,随即一腿跪上床榻,捏住她的手腕道:“为什麽?”
钟令嘉被他捏的手腕生疼,不明白他这是发的哪门子的疯,别过脸去冷声道:“什麽为什麽?”
“为什麽要同意与谭家结亲?”钟幼明蓦然将她拉近,逼视她双眸道:“我不是说了,我自会想法子!”
“想法子?”钟令嘉只觉他可笑至极:“这不是你阿母的要求麽?”
“你若是见不惯,那你自管找你阿母去闹,如此纠缠我做什麽?”
“我问的是你的心思!”钟幼明瞬间拔高音量,只吓得钟令嘉一缩,只可惜手腕被他牢牢钳制,半点不能挣脱。
见他这般疯魔,钟令嘉一怔,随即眯了眯眸子,冷嗤道:“我要嫁给谁,欢喜谁,与你有什麽干系?”
钟幼明不答,仍旧执拗地瞧着钟令嘉的双眸。
忽然,钟令嘉一笑,仿佛明白了什麽,反倒更加凑近钟幼安的面庞,红唇一点点接近他的薄唇,却在将要贴近时忽地避开,转而贴至他耳旁,吐气如兰道:“钟幼明,你不会,是心悦我吧?”
“心悦。。。你同父异母的,亲阿姊?”
闻言,钟幼明猛地一惊,随即狠狠将钟令嘉松开,满面冷色:“钟令嘉!你疯了麽?”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麽,你竟然会以为。。。我对你。。。对你有。。。”钟幼明有些难言:“对你有那种有悖伦常的心思。”
他一松手,钟令嘉便狠狠摔在榻上,闻言冷笑,缓缓擡眸,瞧着不知何时早已长成青年的郎君,轻声嗤笑:“不是麽?那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