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姒太傅如今在朝中的地位,便是太子妃不行,也还有齐王妃的位置等着姒云琚,如今一个侧妃,说的好听,到底屈居人下。
闻言,姒云琚一怔,什麽?侧妃?若是如此,那她岂不是要永远居于虞归晚那个贱人之下?
见她愣住,朱氏又劝道:“齐王如今,也正值盛年,且在朝中声望不低,若能有咱们姒家相助,只怕那个位置也不是不能想。”
略一沉吟,姒云琚当即坚定道:“阿母不必多说,只要是太子殿下,即便是侧妃,我也愿意。”
朱氏心中微叹,她知道女儿这是执念太深,可事已至此,也只能顺着她的意了。
“既如此,阿母便与你祖父商量商量,尽快安排此事。只是,日後在太子府中,免不了要受些委屈。”
姒云琚擦了擦眼泪,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阿母,我不会後悔的。只要能在太子殿下身边,什麽委屈我都能受。”
见她坚持,朱氏才微微一叹,起身退出房中,又吩咐了下人前来将屋子收拾干净。
朱氏刚走後不久,便听得姒云琚的贴身侍女琳琅的声音道:“女郎,容昭郡主送了信来。”
容昭。。。姒云琚眸中划过一抹暗色,冷声道:“拿进来。”
琳琅小心将信递上,只见姒云琚飞快将信拆开,沉眸看了数行,才冷冷勾起唇角道:“你去回那送信的人,就说郡主吩咐的事儿,我应了。”
说罢,又朗声将璎珞唤来:“你去将纸笔取来。”
待璎珞捧着纸笔放好,姒云琚飞快写好一封信,不待墨干,便将其折好装入信封,复又交给璎珞道:“你将其送入钟府,交给钟二娘子。”
此时,姒云琚口中的钟二娘子倒是颇为得意。
菡萏斋中,钟夫人悠悠抿了一口茶,修剪圆润的指甲涂上鲜红的蔻丹,分外好看。
她一双白皙的纤手轻轻在杯口划过,才漫不经心将茶盏放下,望向下首的继女,慢条斯理道:“你如今是想好了?”
“是!”钟令嘉冷冷道,随即擡眸对上钟夫人,毫不客气道:“只是我有一个条件。”
“哦?说来听听?”钟夫人轻声笑道:“母亲向来将你当做自己的亲女儿般疼爱,你有什麽事,只管说来便是,何必如此拘束?”
钟令嘉闻言,只觉面前此人将佛口蛇心做到了极致,分外令人恶心。
不耐与她虚与委蛇,钟令嘉定定道:“还请夫人先将我阿母的牌位请到大慈悲寺。”
如今在她看来,钟家这些人口腹蜜剑,皆是些令人恶心的僞君子,若是叫母亲的牌位移入钟家祠堂,平白侮辱了母亲。
只是。。。若是叫钟谭氏处处这般趾高气扬,她实在难消怒气。
钟夫人听後眸光一转,慢悠悠划拉着自己的指甲,笑道:“令嘉,你这是不相信母亲?”
“待你与军儿定亲後,母亲自然会派人去将你阿母的牌位接来。”钟夫人依旧笑的温柔。
“看来钟夫人是没什麽诚意了,既然如此,那便叫我阿母留在苏州享个清净也可。”钟令嘉冷冷一哼,转身便毫不留恋往菡萏斋外走。
钟夫人原本笑着的眸子一僵,隐隐捏住了手中指甲,眼见钟令嘉要踏出菡萏斋,才凝声道:“慢着!”
钟令嘉脚步一顿,背对着她们的脸上缓缓勾起一抹笑意,只是转身时又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样子,道:“钟夫人还有何事?”
“钟令嘉!你未免也太过分了!”钟幼安原本瞧着钟令嘉要嫁与她那个文不成武不就的表兄,心下简直快意极了,如今见她竟然这般不将自己阿母放在眼中,忍不住怒道:“我阿母怎麽也算是你的继母,你一口一个钟夫人,是否太不尊敬长辈了!”
“尊师重道。”钟令嘉口中缓缓碾磨这几个字,忽而笑道:“你钟幼安竟然知道这几个字是怎麽写的麽?”
“够了!”钟夫人将钟令嘉叫回来,可不是看她们打机锋的。
“我会命人将你母亲的牌位从苏家老祠堂中移出,只是若要送至京中来,需得先将你与军儿的庚帖交换,如此,你可满意了?”钟夫人面色微冷。
没想到钟令嘉竟是如此t难以对付,只是这又怎样?
待那个死女人的牌位到了,放在哪处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只是以後钟令嘉此生便要任她拿捏,光是这般想想,她就觉得无比痛快。
许氏!当初你抢了我的嫡妻之位,可能算得到今日你女儿在我面前的伏低做小的模样?
“既是如此,还望夫人说话算话才是。”钟令嘉面无表情道,随即冷冷瞧了钟夫人一眼就转身离开。
望着钟令嘉渐渐隐去的背影,钟幼安忍不住蹙眉抱怨:“阿母你看她!”
钟夫人皱眉看着她:“我都是如何教你的,怎麽就改不了你这性子!”
当初她生怕钟幼安受了委屈,处处将她疼着捧着,如今看来,却是将她养的太好了,才换来如今这般不省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