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裴姐才觉得这种情况,最好协议离婚,内部把财産公平分割。
不然,就是几乎净身出户,还得倒贴两年贷款钱。
文员。
可杨蕴仍记得,在高一第一场部门会议,师姐曾问罗淼,为什麽会来到新闻部?
那时她说,为了理想。
震惊四座。
後来,她俩分到一个小组,逐渐熟悉起来。
杨蕴问罗淼,她的理想是什麽?
罗淼的回答铿锵有力:
我想成为一名记者,记录温暖,揭示罪恶,点亮黑夜里希望的光。
“是为心中信仰,为之不断奋斗的,谓之理想。”
那是杨蕴第一次真切了解到,什麽是理想。
罗淼甚至已经想好了化名:以後,我,就叫记者阿喵!
最萌的名字,用作最锋利的剑。
彼时的杨蕴心想,那我想做律师,是梦想。
因为她一直觉得,律师,于敏感自卑的她,十分不合实际。
然而,当年说只是做梦的,实现了;说要努力奋斗的,却成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文员。
“当时年少,太轻狂。”
罗淼眼底满是苦涩,“後来遭了报应,遇见个烂人,脑子一热,跟着他背井离乡,放弃了。离开行业两年,新闻嗅觉不再,已经晚了。”
她落寞地垂下头:“所以,忘了吧。”
“毕业证总有吧,才离开两年,不算晚。”
杨蕴语气坚定,“别怕,你才24岁,离婚後,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罗淼瞳孔微颤。
“裴姐的建议我能理解,但作为情感的一方,我十分赞成你起诉离婚。”
杨蕴笑眼弯弯,“我一定会带你逃离这个魔窟的。”
“准备好了吗,哪怕净身出户?”
杨蕴伸出手,白皙的手指像是黑暗里照进来的一束光。
罗淼泪盈于睫,紧紧握住她的手:“准备好了,在所不惜!”
杨蕴笑意加深:
“好久不见,记者阿喵。”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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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淼擦干眼泪,眼里突然有了光彩,好似重新变回杨蕴记忆里那个意气风发的她。
杨蕴很高兴,两人加了微信好友,随时联系。
送走罗淼,杨蕴在门口发呆了几分钟,正想回去,赵延聿两人从二楼下来了,有说有笑的。
郎才女貌,眼角眉梢神似,很有夫妻相。
分外般配。
“杨蕴,你脸色怎麽这麽差?”
杨蕴刚落座,离得近的同事擡眼一瞧,见她眼角眉梢都是耷拉着的,便关心地问她,“裴姐训你了?”
“没有。”杨蕴扯了扯嘴角,“只是有点心情不好。”
同事虽然疑惑,也不好再多说什麽,只是宽慰道:“开心点,没什麽过不去。”
“快年底了,肯定裴姐要杨蕴做年终案例汇报,她发愁呗。”隔壁工位的张潇潇以己度人,“打工人命苦啊。”
她一脸苦大仇深地敲着键盘:“一天天的,工资不见涨,破事倒是一堆,还使劲逮着我们下面这些小的压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