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麽不宣告于衆?”
连花清瘟在兜里翻来覆去:“仙尊陨落前给了我这个,他说不可以给先尊看,但是你应该可以,我不懂仙尊说的意思,你看完要告诉我。”
步晔接过泛黄卷边的纸,还粘着一颗小珍珠。
纸上写着:
君似明月我似雾,雾随月隐空留露。
君善抚琴我善舞,曲终人离心若堵。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魂随君去终不悔,绵绵相思为君苦。
相思苦,凭谁诉?遥遥不知君何处。
扶门切思君之嘱,登高望断天涯路。
他一边读,一边把意思翻译给连花清瘟听,到最後,他已泣不成声。
“霄良伯伯……是因为什麽而死?”
连花清瘟听完步晔的解释,哭得稀里哗啦,抽噎着答:“……是血亲咒。”
“!!!”
血亲咒,是古老的一种邪术,也是世上唯一一个能与亲人断绝血缘关系的法咒,迄今为止无人能练成。原来练成这麽个邪术的人,已经陨了……
所以王宁体内会残留邪气,而因为邪气,步晔从未想过她是天界的人。
那她究竟是谁!?
“究竟是为什麽……”
那些在凡间连花清瘟嘴里叨叨的仙尊就是霄良伯伯,那天雨打风吹,见到的……是否是霄良伯伯?
怎会如此……他怎会时至今日才知道真相,怎会迟钝到如此地步。
……
房间内没开灯,手机屏幕的光亮照全了祁添的脸,这几天他消瘦了不少,向一眠请了假,他也明白得振作起来。
屏幕上,是步晔的照片,玩雪的丶熟睡的,还有两人的合照,都没来得及打印放在家里。
……
又过了四天,到了他从水牢里出来的日子。
他仓惶地去找裳道,那人站在一刻终年不败的樱花树下,茕茕孑立,那只背影那麽熟悉,仿佛与万年前的那抹背影交叠。
“父亲。”
裳道没有回头,声音没有往日平静:“嗯。”
步晔喉咙跳突,他咽下一口虚无的空气,颤巍地问:“你为什麽,这麽讨厌霄良伯伯?”
“讨厌?哈……我倒想知道,你为什麽喜欢祁添?”
两个人答非所问,一个看树,一个看人。
良久,久得裳道眼眶有些湿润了才听见步晔的声音:“父亲,你和霄良伯伯,似乎都在否定彼此的感情,我一开始怀疑我不是您亲生的……就在前几天,我断定了我的想法。”
“父亲,霄良伯伯不知道这件事,但我想,倘若他知道了,应该会很开心。”
“小布偶,你知不知道你的父亲真的是一个很美的人?”霄良眉目隽秀如画,一双桃花眼一掀一合犹如风雨中的花瓣。
步晔从霄良手中拿起一颗珍珠,放到阳光下,问道:“美……可以用来形容男子吗?”
“当然可以。”
“那伯伯你也很美。”似乎在替父亲回应赞美。
“不不……”霄良又递给他一颗珍珠,“把这麽珍贵的赞美留给你未来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