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晔叹了口气,并不愿意提起过去的事,“我一直对他的所作所为怀有芥蒂,所以他做过的事我都会思考其目的。”步晔咽了口口水润嗓子,眼底闪过一寸哀愁。
“但我希望他平安逍遥,如果回到过去能让他不遗憾,我不会拦他。他对我的好,我一直记在心里。”步晔说,眼前一片氤瘟。他难以想象做出这些需要对大的毅力与支撑,但裳道是谁,他从来说一不二特立独行。
成洲听完这麽一大串秘密,由衷地佩服裳道,也恨不得把过程中吸进去的气全都叹出来。
“别想了,最近猫界发生挺多事的,你有时间多看看吧。”
步晔眼神定焦,转头看他,“霄良伯伯出关了吗?”
“没有。”
步晔轻微嗯了声,擡头望着刺眼的屋顶,眼前出现了好多个小太阳。
很突然地,步晔说:“成洲,如果我不是猫君,是不是就可以轻松一点了?可是我不是猫君,就没法带他回家了。”
他觉得要快些回去,不能再拖了。就像成洲的意思,他不能只顾着祁添。对于现在的情况而言,祁添喜欢上他的速度不知,留给他的时间也不知……什麽都不知道。身体仿佛被抽走了什麽,只有磅礴的水流凝视着他,他只觉得摇摇欲坠,如坠冰窟。
“不是他的错对吗,他想回来的,他想回来的。不然就不会生抢魂魄了……成洲,你觉得我该怎麽办?”最後一句话,他收去悲伤收去锋芒,隐约有笑。
成洲变了眼神,起身离开,“对不起,我之後不会提了。”
步晔笑着目送他离开,嘴上叮嘱他注意安全,神色自若。
转头的一瞬间,成洲的脸整个垮下来。步晔这个人,若是有人无意触了他的底,他话里带的刺就能把那人戳出无数个窟窿。成洲早前见识过几次,本以为自己能长点心,却还是会被扎到手。但也确实是自己多管闲事了,步晔既然下凡,便不会多麽轻松。
楼梯转角便遇到一眠,二人和祁添道别後便离开了。
路上,一眠牵起成洲冰凉的手轻声询问他怎麽了,成洲一笑,道:“被步晔气的,我现在一个月都不想和他讲话了。”
他虽然看起来跋扈嚣张逼儿贱,但有些行为与他的形象严重不符,至于幼稚。譬如现在他有了倾诉对象,就会滔滔不绝,海水泛滥。
“妈的他这种人绝对不会徇私我跟你说,无论谁他都逃不过他那张嘴,就看被他阴阳的人能不能觉出味来了。我可是他的知己,比亲兄弟都亲的关系,他之前单方面和我绝交就算了,现在居然阴阳我多管闲事!我管他是因为我担心!妈的下次他死了都不关我事,我绝对不会流一滴眼泪的。我让他知道我是个狠心高冷的人!”
说完脸颊两侧红成苹果,张开嘴喘着气,确实是一副被他气到缺氧的模样。
一眠给他理了理毛,嘴角的笑就没消失过。他望着成洲,眼神光宠溺又自然,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你好可爱啊!”
成洲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声音里夹着按捺的笑,哪有生气的样子,“别看腻了就不喜欢我了。”
“你什麽脑回路啊。”一眠被他捂着眼睛,还往上纵,被他压了回来。
成洲反问:“我什麽脑回路啊?”
“神经病。”
“神经病没我这麽帅的,你捡到宝喽。”成洲拉着他往停车场走。
一眠笑了,很无奈。
祁添拎着两包零食上来,都是买给步晔解馋的。他把零食放到地上,拿了几包给边沛,又撕开一包饼干递给步晔,“这个不甜。”
步晔不想吃,问,“怎麽买这麽多?”
“给你吃啊。”他手肘撑在桌沿笑道:“哎呀我上礼拜刚买的两大包零食这周就没了。”
步晔乜他一眼,“因为好吃。”
祁添塞了块饼干进他嘴里,笑嘻嘻地:“这个也好吃。”
步晔嚼完,意犹未尽便又吃了一块,直到见了底。
刚刚不吃是因为不想,现在吃是因为好吃。好吃就多吃,不好吃就尝一次。步晔一直默默奉行。
拔针的时候,祁添帮步晔按着针口,很轻,像鱼游过一般轻凉。
步晔问,“你明天什麽时候回来?”
“五点半左右到家,怎麽了?”
“问问。”
下午二人窝在被子里看电影闲聊天,时针飞快游走,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
月光皎洁,窗外弥红,不远处万家灯火阑珊。祁添拉上窗帘,关上门窗,屋子便成了封闭的空间,只有他们两个人,温暖到看不见雾气。
“我去洗澡,你先睡吧。”
“好。”
等到浴室传来连续的水声,步晔才召出连花清瘟。
“昨天你在哪?”屋内温度的缘故,使得步晔的声音并无威慑力。
连花清瘟自然不会说实话,他道:“昨天我在修炼载体啊,君上你找我了吗?”
步晔“哦”了一声,没再追究。
“明日你…………”
连花清瘟大吓一跳,在肚子上练太极拳,“君上!这可以嘛!不会适得其反嘛!啊啊啊啊我不要!”
步晔不理睬,盖上被子,“睡觉了。”
“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啊!会少块肉的!”
步晔睁开眼,望着满床打滚的虎崽,笑道:“那你拿刀把你肚子上的肉割下来我就不让你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