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家长大的十多年中,姜稚晚其实是很喜欢下雪天的。
下雪了可以去滑雪,可以一家人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姜稚晚觉得那时候的冬天是暖和的。
外公离世后,姜稚晚才知道冬天其实是冷的,是不体面的。
寒风就像是刀子一样,割得脸生疼。
行走在户外,就算是穿再多,手和脚都是冷的。
路也很滑,很容易摔倒。
雪花很快在姜稚晚手心中落下薄薄一层,最先接触到姜稚晚皮肤的雪瞬间融化。
她好像再一次觉得雪花是暖的了。
姜稚晚突然来了兴趣,蹲在路边,徒手堆了一个小雪人出来。
只是还没来得及给小雪人放上鼻子,姜稚晚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
烦人。
姜稚晚用着已经被冻僵的手将口袋中的手机拿出来,利落地挂断电话,顺带将这个电话号码拉黑。
做完一切后,姜稚晚一边懊悔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拉黑,一边想将手机重新放进口袋。
只是,她还未完全将手机放进口袋中,电话铃声就又响了起来。
有完没完!
是泥人捏的也该有几分脾气了。
姜稚晚气呼呼地将电话接通,对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完,便被她抢先道:“少吃点盐行不行,看你们一个个闲得。”
对方沉默了一秒,随即一阵好听的轻笑声传来。
“谁这么讨厌,惹得我们小姜同学发这么大的脾气啊?”
“我怎么感觉陆总是谈恋爱了呢?”
这道声音宛若一道惊雷在姜稚晚脑海中炸开。
她想也没想,惊喜道:“陆先生!”
等回想起来自己刚刚究竟说了些什么后,姜稚晚脸顿时臊得不行,忙声解释道:“对不起,陆先生,刚才……”
“我知道的。”不等姜稚晚把话说完,陆砚书就抢声道。
无论姜稚晚是身处陆家,还是来医院陪姜母,其实都在陆砚书的眼皮子底下。
可陆砚书就是觉得不够,他恨不得时时刻刻将姜稚晚放在跟前。
开心也哄着她。
不开心更要加倍哄着她。
陆砚书已经快十二个小时没见到姜稚晚了,骨子不停叫嚣的欲望使得他听到姜稚晚提起别人时都觉得嫉妒。
陆砚书温声细语地转移话题,“除夕吃饺子了吗?”
“只是象征性吃了两个。”姜稚晚老老实实回答。
婉姨让人加急跑了一趟,一份饺子送过来时还是热乎的。
姜稚晚又随口问道:“那陆先生呢,吃饺子了吗?”
“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