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夜到现在,折腾了这样一场,被痛苦的回忆反复磋磨,她已经精疲力尽了。
“我不睡。”嘉画努力撑开眼,“我怕我在做梦,醒了你就……不见了。”
“不会的。”
“骗我……怎么办?”
“骗你就是小猫。”
嘉画在他怀里笑了声,安心下来。果然是秦淮书,不是梦。
秦淮书捡了乌刀后,把关于小狗的词都改成了小猫。
只有他会这样说话,也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这样说话。
嘉画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了许久,似乎做了些光怪陆离的梦,又好像没有,但
有一点她能确定——那一定不是噩梦。
天已经黑了,卧房里点着烛火。
嘉画轻轻动了下,却猛地僵住……她发现她正在一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里。
是……秦淮书?!
她好像梦见了他,不,不是梦。
不是梦。
她一动不动,也没有睁开眼,企图努力拼凑出从昨夜到今天发生的事。
她记得昨夜雪下得很大,她听着簌簌雪声,想着院里的竹子会不会被雪折断,便起床出去了。
可是雪太大,她过不去,便站在廊下看雪。
雪纷纷扬扬,鹅毛一样从黑漆漆的天空飘下,像漫天洒落的纸钱。
她的思绪一下子被扯到了三年前,三年前一场不存在的雪几乎冻僵了她。
她不再回屋,而是穿过园子去了藏酒的地窖,躲起来喝酒。她想把自己灌醉,来度过令人无望的十一月二十五这一日。
地窖里太黑了,她缩在角落里,冷得很,只能靠喝酒来给自己一丝暖意。
她喝了好多,但她没醉,她的思维很清晰,她还记得宋序来找她了。
宋序?……
后来……后来她记不大清,那时她真得醉的很厉害,那些酒好像在他到来后才一齐发散出来似的,让她醉得无法思考。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记得隐约见到了秦淮书。
还有一个很用力很缠绵的吻……
嘉画呼吸乱了乱,便听见有人在耳畔低声问:“醒了?”
嘉画缓缓睁开眼,对上一双熟悉的桃花眸,背着烛光,阴影遮落,却依然亮如星辰。
她维持着缄默,在他怀里坐起来,朝外打量。
这是她的东厢房,那些散了一地的书籍已经被收拾干净,在书架上排列齐整。
“……头疼不疼?”
听到熟悉的声音再次询问,嘉画才抬起视线,小心翼翼地落在眼前人眉眼间。
分明就是秦淮书,他的声音,容貌,衣裳……都同秦淮书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