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分不清了。
她只是知道秦淮书身陨了,才能判断出他是宋序,这个真相是快刀,对她实在残忍。
果然,清醒倒不如一场大醉,至少醉的时候,她不需要说服自己相信什么,不信什么。
窗外雪似乎停了,天地间万籁俱寂。
房间里太安静了,安静到她紊乱的呼吸如此明显。
在与宋序目光相触时,她不由自主地再次红了眼。
此刻她忽然很想听听他的心跳,摸摸他的体温。
于是她什么也没说,主动向他怀中依偎去,抱着他,靠在他胸口。
宋序微微一怔,将她圈在怀里,轻抵着她头发,低声问:“……还困吗?”
“嗯……”嘉画闷闷应了声,没有动。
宋序不再问,与她心照不宣地相拥着,让体温彼此交融。
嘉画这会儿却完全清醒了,宿醉之后头隐隐作痛,有些撕裂的感觉。
感觉出她的不适,宋序皱眉:“我去让人送醒酒汤过来。”
“别……别走。”嘉画收紧了力气,嗓音沙哑。
顿了顿,她又低声道:“……谢谢。”
宋序沉默许久,在她头顶吻了下。
“还是做不到将我完全视作他……是么?”
嘉画不答,任由自己闭着眼沉在他怀里,贪恋着他身上同样的味道。
“今晚就在这里,哪也不要去。”她低声问,“好不好?”
有意沉沦她知道她吻的是,宋序
十一月二十五,真是漫长。
她醉了一场,吻了一场,醒来却仍未过去。
天黑时比天亮还要难熬。
但她又很期待第二日的到来,第二日是秦淮书的生辰,也是他们本该成婚的日子。
这一日是值得高兴的。
今夜,嘉画无法独自度过,在绝望与困顿中,她还是抓住了宋序的衣角。
“留下来。”她闭着眼,“只要今晚。”
宋序轻轻抚着她头发:“嗯。”
“把灯灭了。”嘉画说,“外面的雪很亮。”
三盏烛火逐一熄灭,雪光从室内透进来,像一个满月的晚上。
有一段时间里,他们相拥无言,只是静静听着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在卧房一角,乌刀也在安静呆着。
真是静谧的一夜。
嘉画几乎没有与秦淮书单独过夜过,在夜京,他们各自有住处,又离得不远。但他们也曾并肩赏过夜雪,赏过星星,只是少年时难免青涩,无法这般毫无芥蒂的在夜色下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