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应该说,我做这些当然是为了让你高兴。”
宋序忍不住抬眼。
嘉画点头:“这也是实话。”
不过他的心情还未为此感到安慰,嘉画便继续说:“从前那些男人在我府上,没有一个不是过得舒坦高兴的,所以他们才拼了命的不想走。”
“但他们……最终都被赶走了。”
宋序注视着她,眸底压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嘉画说:“因为我腻倦了,也不需要他们了。”
“因为不被需要而被抛弃……”宋序睫翼颤了下,映满嘉画的身影,“那也将是……我的结局?”
嘉画俯下身,靠近他,伸手在他脸上轻抚。
她身上的味道淡淡的,像蛇一样将宋序缓慢笼罩,包裹,紧缚。
他流连在她的眼中,并不受控地心甘情愿地沉溺于此。
她的目光却似乎透过他看向虚空,澄澈的瞳孔晕出淡不可见的眷恋与哀伤。
“那不是你的结局……”她轻声说,“因为我需要你。”
需要谁?……
宋序心里有一个声音响起。
但他没有问。
准备离京“听说郡主有很多男人伺候”……
宋序没有问,是知道他在此刻注定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
但他不急于此刻。
嘉画说需要他,实则是他需要她。
昨夜,她喊着他的名字推开了他,而在他昏睡的那个梦境里,他们继续了那个吻,她完全沉沦在那个吻里。
他躲在秦淮书这个名字下,与她气息交缠密不可分,在爱与欲中不断沉浮。
当他走到梦的尽头,却是一团看不清的雾气,他寻不到她,只感到极致的寒冷,像是被冻僵在冰天雪地里,心口处反复开裂愈合,传来刀割般的疼。
他在寒冷中瑟缩了许久,才等到太阳升起。
其实他并没有看见太阳,只感到阳光笼在身上的热意。
暖洋洋的,散着好闻的香味,和她很像。
这样的梦,宋序似乎已经习惯了。
他分得清什么是梦,什么不是。
可当他醒来,见到嘉画正紧紧抱着他睡着时,覆着冰层的湖面还是破裂了。
激起清波,长出枝芽,心口的疼随之蓦然消失。
因她而起,因她而灭。
老道士让他不要强求,可他偏要强求。
“好些了么?”
嘉画问。
宋序回神,轻颔首:“嗯。”
嘉画笑了笑:“我是问,心情可好些了?”
宋序一怔。
嘉画转身湿了帕子过来,给他擦了擦额上和颈间的冷汗。
“是疼的吧……疼成这样可不好受……”
她手微微一顿,有片刻失神。
在那个失去秦淮书的冬天,她似乎也这样疼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