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个高腿长,较之寺中武僧,肌肉骨骼实在漂亮得紧,嘉画足足观赏了好一会儿。
可惜站久了站得腿麻,不小心踩断枯枝,发出一声脆响。
“谁?”
宋序眸中一冷,登时疾步飞来。
纷纷扬扬的落叶中,他望见了嘉画那双发亮的眼,拳未至而劲散去,只余掌风抚弄她略显散乱的额发。
“……怎么是你?”
宋序收了拳,淡声,“我若方才收不住力,你便受伤了。”
嘉画心惊肉跳了瞬,那是本能的反应,她倒并不害怕。
“这里通常只有僧人会来,我也不知你在这里。”她说,“何况我想来便来了。”
“那些僧人可不似你这般鬼鬼祟祟,藏在树后默不作声。”
“我作声了,你就会练武给我看么?”
嘉画忽然抬眸,笑吟吟问。
她目光毫不客气逡巡着,从俊朗容颜到挺阔胸膛,宽肩,窄腰,以及轮廓分明的腹部肌群,显得很有力量。
除秦淮书外,她再未见过令她目光流连的。
她那些所谓的面首,纵然面容姣好,气质尚可,脱了衣裳,也不过一截肉与骨随意组合的躯干。
或胖或瘦,或多或少,总不能令人提起兴趣。
秦淮书不一样,他自小习武,骑通,力气也大得很。
他因受伤换药而脱去上衣时,嘉画曾反省过自己,第一眼竟不是关心他的伤势,而是惊叹于他绝佳的。
可惜他们虽相爱,却彼此各有原则,不越雷池一步。
面对爱与欲,嘉画一直想的是,反正是我的,不急于一时。
是一时,却隔了一世。
许是嘉画的目光太过直白,宋序皱起眉,欲转身去拾搭在不远处树枝上的上衣。
嘉画拉住他:“别动。”
宋序盯着她。
嘉画轻握他手:“你手受伤了?”
她这才意识到,他朝木桩挥去的每一拳竟都无防护,力道毫无保留地落在了手背关节处,此时已擦伤严重,往外渗着血。
嘉画是见过寺中武僧打拳的,关节重要处都缠着布条以免受伤。
“……无碍。”宋序蹙眉,准备将手收回去却无果,嘉画用了力握住他手腕,温热似乎穿透掌心,沿经络蔓延。
“疼吗?”嘉画问。
“……”宋序顿了顿,“不疼,劳……”
那句“劳郡主关心”还未出口,嘉画便朝他伤处轻轻吹了吹。
宋序身子几乎僵住,神情也怔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