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雨莹神色不解,下意识问:“是谁?”
季书闲沉声道:“白石桥头,他在那里等你,你去了就知道了。”
话音稍落,眼前黑影一闪而逝。杜雨莹再回神,屋内便没了人,唯有绵绵细雨不断拍打密闭的窗柩,沙沙声响不绝如缕。
什麽都没有变,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杜雨莹猜到了什麽,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夺门而出。
深夜的街道空无一人,满城风雨弥漫。
这个雨夜与过去并无不同,可杜雨莹却忍不住潸然泪下。
她奔跑在雨中,踏过一地的积水,奋力跑向她的新生。
——
夜已深,温凛月早已睡下。
季书闲悄然回到暖阁,并未惊动任何人。
他脱下斗篷,越过屏风,走到床前。
少女沉浸在梦乡,面容安详。
她经历过无数次梦魇,每每惊醒,大口大口喘息。
这两个月,倒是很少见她梦魇了。小妮子总算是慢慢从温家灭族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他无愧于温大哥的嘱托,将阿月照顾得很好。
男人在床前静站片刻,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红色锦盒放在温凛月的枕边。
阿月的生辰礼物早该给她了。奈何救杜雨莹给耽搁了。
不过眼下也不晚。子时未过,今日还是她的生辰。
待到明日一早,小妮子一觉醒来,看到枕边的礼物,她定会欣喜不已的。
怕将人吵醒,季书闲不敢久待,放好礼物便准备离开。
没想到床上的人儿翻了个身,竟倏然转醒。
见床前立着一道颀长身影,温凛月吓了一大跳,瞌睡虫光速跑散,一脸戒备地盯着对方,“你谁啊你?”
季书闲:“……”
男人哑然失笑,柔声细语,“抱歉阿月,吵醒你了。”
熟悉的嗓音拂过耳畔,温凛月的一颗心瞬间就定了。她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明显松了一口气,“是王爷呀,我还以为屋里进贼了。”
季书闲眼窝里溢出笑意,“哪个贼这麽不长眼,胆敢闯裕王府。”
温凛月很不好意思,压低声线道:“我这不是睡懵了嘛,脑子还没清醒呢!”
她望着一身青衣的男人,眼神疑惑,“王爷,这麽晚了您怎麽还没就寝呀?”
季书闲一脸平静解释:“陛下安排了新差事给本王,近几日比较忙。”
温凛月没问具体什麽差事,多半也是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她禁不住提醒对方,“您再忙也得注意身体,早些安置,熬坏身体可不值当。”
咱们那位皇帝陛下可不值得季书闲倾尽全力付出。
话刚说完,馀光一扫,瞥见床头的锦盒,神色惊喜万分,“王爷,这是给我的生辰礼?”
她收了这麽多生辰贺礼,最期待莫过于季书闲的。王爷每年的生辰礼都深得她心。
只可惜这人一直卖关子,藏着不让她看。她从早上等到了晚上,等啊等,等到後面就睡着了。
没想到这人大晚上悄悄将礼物放她床头了。
“阿月,打开看看。”季书闲眉目如画,满是温柔。
温凛月迫不及待揭开盒盖,里面是一块月牙形的玉坠,质地莹润,在烛光下通体洁白,晶莹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