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的鳞片飞快覆满手臂,他神情不变,扼住了邕巳的咽喉。
“你和谁合作?凤凰,还是天族?”
森然的鬼气从邕巳周身弥漫开来,他声音如同破旧的风箱。
“对老朋友就是这个态度?”他死死盯着那双龙角。
邕巳挑衅的声音落在耳中。
青年垂着霜雪似的眼睫,他不语,浮动的星辰再度涌向了邕巳。
“哈——真是一点没变。”
寡言,暴烈。
电光火石间,他化作幽绿的火焰,蓬然散去,下一秒,一柄长刀自火中浮出,邕巳提刀,杀向了他昔年的对手。
霎时间,星辉和幽焰掀起百丈黄沙。
百丈的古祭台上。
温度不断的升高。
凤燃躲在高高的云中,看着这一支舞。
厌恶她,也知她昳丽的容光,经年的怨恨里头掺杂不可言的惊艳,他想起他永远无法得见的九千年前,以一支祭舞摘得父君倾慕的母妃,是否也如今日的少女一样动人?
赤色的冕服如同火焰。
明丽的少女像浴火的鹤鸟。
乐声丶灵流丶祭歌化作旋舞的风暴,这支舞究竟是指向对天地清气的祈祷,还是悲剧的前兆?
她舞步翩然,仿佛永不停息。
天色越发压抑,长晏觉得这场祭祀太过漫长。
他眼含着担忧,静静立在天帝的身後。
父君的眼神动容,是也为朝笙骄傲,还是火光的映照——
那火燃烧丶燃烧——
嘹亮的凤鸣在沙原上响起,掀起火焰如山,霎时间吞没了羽蛇的仙人。
“端悯。”
凤凰的虚影浮动在女子身後,她看向天帝,唤出了他万年来无人敢直呼的姓名。
“你的帝座,也该换人了。”
天帝看向凤凰的女君凰月,缓缓露出笑来:“君若有此才,可自取。”
祭歌已经攀升至高潮,夹杂着羽蛇尖锐的哀嚎。
天帝宛如注意不到他们的痛苦,他们也仿佛不知痛苦,不知停歇。
南禺山上,鸟族的仙人倾巢而出。
绚烂的羽翼覆住了沉闷的天穹。
天後向後退去,怔怔看向空中那副与凰蕊格外相似的面孔。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凤凰氏图谋的从来就是帝座,献上了一个王女,换得一个有两族血脉的凤燃。有天帝偏心犹不够,野心登天,竟想在祭祀这一日弑君。
可滔天的烈焰令人神魂都刺痛,她再也维持不住往日的端庄从容,连连向後退去。
长晏扶住了她:“母後,别慌。”
天後宛如找到了主心骨,她压着长晏的手腕:“对……没事,你父君可是天帝呢……”
长晏见她神思稍稳,目光看向朝笙。
他沉声道:“祭祀已经无法继续,我要去找妹妹。”
天後早忘了这个女儿。
而天帝威严的声音传来:“长晏,随我迎敌。”
“我会派亲兵过去保护你妹妹。”天帝说,“你既为太子,不可落于人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