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股鲜血滚滚流出,柳姳音嘴里骂了一句“该死”,而後不解气地又上去砍了好几刀。
她低头盯着被砍得七零八落的死尸,浑身颤抖,原地缓了片刻,才转身离开。刚一打开门,正巧遇上了浑身是血的裴璟辞。
裴璟辞气喘吁吁,拉上她的手腕就要带她走:“此人是赌坊的幕後老板,你杀了他,赌坊现在全乱套了,都在四处找你呢。”
柳姳音眼睛瞥向房间门口,把守的几个人也老老实实躺在地上了,估计是被裴璟辞杀的。
因为柳姳音和裴璟辞,眼下赌坊已被闹得人仰马翻,乱作一团,捉人的捉人,抢钱的抢钱,赌坊内本就承载了过多的人,此刻更是各个方向各个角落,到处都是混乱的人群,二人根本无法找机会逃脱,四处又是搜寻他们的人。
焦急万分之时,裴璟辞看到地下还有一层往下的楼梯,眼见着四周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裴璟辞二话不说,果断地牵着柳姳音沿着楼梯下去。
“哐嘡”一声,楼梯口被铁质大门关紧了,回路已被堵死。
“遭了!”柳姳音甩开裴璟辞的手,沿着楼梯走到下面,方才发现此处一个隐蔽的房间。
房间陈设精致,各式家具一应俱全,各个角落还点着烛火,屏风後的浴桶里还盛满了热气腾腾的水,似乎有人居住过。
柳姳音眉心蹙起,诧异地看向裴璟辞:“这是哪儿”
裴璟辞回身看见这里的摆设,暗道不妙,咯噔一下心脏像沉入了海底,一股冷意攀上心头。
“这是,赌坊老板用来关金丝雀的地方。”裴璟辞沉声道。
“金丝雀呢?”柳姳音问。
裴璟辞一步步走下去,推测道:“大概是趁乱跑了吧。”
来这里之前,裴璟辞就听过赌坊有一老板,喜好把自己心爱的女人关进地下,用铁桶一般的屋子囚禁她,房间四周皆是铜墙铁壁,即便女子呼喊求救,也无人发觉。
裴璟辞扫视一眼房间,便确定此处就是传说中的“铁屋”了。
他将情况告知柳姳音:“门是从外面锁上的,如果没有人打开,可能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我们被关在里面了,而且你刚刚还那那个人给杀了,更没有知道了。”
柳姳音难以置信,冲过去奋力拍打着铁门,却无一声应答。
这里被密封,外面又处于混乱,没有人知道柳姳音和裴璟辞就这麽巧误入这个房间。
“裴璟辞,你害得我好惨!”柳姳音咬牙切齿道。
裴璟辞拖着疲惫的身体,随意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懒懒道:“别这麽说我,我要不去找你,帮你肃清了门口的人,你哪里能这麽快脱身再说了,你看看我,我也被你害得很惨!”
裴璟辞坐在烛火下,找了块布将身上的血渍清理掉。
柳姳音这才注意到,裴璟辞浑身大大小小的伤口还在流血,虽然不致命,但看上去格外凄惨。
这是角斗结束後,冯老板带人想把他据为己有,留作自己赌坊用,好在裴璟辞身手敏捷,以一敌多,虽然受了很多伤,总归是逃了出来,还顺便把柳姳音救走了。
柳姳音放弃捶门,缓缓走到光亮处,深深地望了一眼裴璟辞身上的伤,又连忙收回视线,害怕自己産生多馀的感情。
只是哼了一声,嘴硬道:“那也是你活该。”
裴璟辞没搭话,柳姳音又催促他:“你不是璟王吗?你来这里应该带了许多人呀,赶紧让他们把我们放出去!”
“很可惜。”裴璟辞仰头靠在墙上,闭目养神,好像一点也不担心似的,“我只带了清崇清岩两个人,他们应该还不知道我被关了,等他们知道,估计也要找一会儿,且等着吧。”
柳姳音听完,更加绝望了,估计年川也不知道自己如今被关了,要等他来找,就得等到天亮了。
该死,难道要她和这个人一起待在这里等到天亮吗?
她瞅了一眼悠闲自得的裴璟辞,心里郁闷极了,真不该和他一起,倒霉!
柳姳音静静坐在角落,不知为何感觉越来越热,按理来说这个房间应该更阴冷才对,怎麽突然这麽燥热呢
她的身体止不住颤抖,“咣”地一声,手里的长刀也应声落地,她捂着自己的胸口,猛然察觉自己是被下了药。
是什麽时候呢?是那块点心吗?不对,她查验过点心,没有被动手脚。
柳姳音仔细回想,忽然想起她进门时那娘子身上的一个怪异的香味,难道是那个吗?
裴璟辞听到长刀落地的声音,睁开眼睛看见柳姳音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他以为她出了什麽事,连忙走过去扶住她的肩膀:“阿音,阿音,你怎麽了”
柳姳音呼吸渐重,脸颊一片潮红,愈发艳丽,身体内正産生异样的变化,药物侵袭下她感觉自己体内像是被烧着了一样,她一面抓紧自己的衣衫,一面又要去解自己的腰带,挣扎难熬。
她越来越难受,杏眸猩红,沁出泪花来,意识竟也混沌起来,各种记忆和画面混杂在一起,头痛欲裂,眼前模糊的画面中,唯有裴璟辞的脸尚且能看清,可裴璟辞的靠近只会她更难受。
柳姳音紧紧咬住下唇,用尽最後一丝力气将裴璟辞推远。
“裴璟辞,你离我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