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姳音嫌弃地瞥他一眼,语气轻蔑,含笑道:“怎麽,你害怕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进去是生是死,都与我无关。”
明明那麽熟悉的一张面孔,却净说出令裴璟辞心寒的话,故意刺激他。
裴璟辞听得後槽牙都咬紧了,擡手拉住她的腰带,拉近两人的距离,俯身贴过去:“你就仗着我纵容你。”
“那也是你欠我的。”柳姳音挑眉回嘴,笑盈盈地将一把匕首抵在了裴璟辞的腰间。
两双漂亮的眼睛静静对视着,一方有情,一方无情。
静默片刻後,裴璟辞哀叹一声,松开了她的腰,望着角斗场的方向,开始将手中的东西拆下来递给柳姳音。
柳姳音没想到他竟然真的答应了,一时吃惊,自觉地接过东西,一低头,竟然是他的玉扳指和玉手串。
她不由得腹诽道,出来查案,还拿了这些贵重东西……
整理了裴璟辞的扮相,把他弄得灰头土脸一点,裴璟辞被柳姳音带到了负责记录的小厮面前。
小厮擡眼瞅了一眼,问道:“他入了奴籍吗?叫什麽名字”
“入了入了,他叫王二狗。”柳姳音随口胡诌了一个名字,立刻招来裴璟辞一记幽怨的眼刀。
号角吹下,小厮带着裴璟辞进入角斗场里,柳姳音被请到与冯老板相对的位置观战。
她紧紧注视着其他几个奴隶,要想见他裴璟辞就必须要赢下这一局。
柳姳音悄悄观望着冯老板的位置,四周都有强健的守卫护佑,要想硬闯恐怕有些难,只能先指望利用裴璟辞胜利,接近他了。
搏斗开始,裴璟辞站在原地不动,冷漠旁观,同场的奴隶已经杀红了眼,他还巍然不动,像局外人一样,身姿如松挺立于此,还时不时看向观望席上的柳姳音,笑容暧昧。
柳姳音仔细分辨他的眼神,神情一滞,微张着嘴,他竟然在冲她……抛媚眼
眼见着其他几个奴隶有所察觉,聚上来把裴璟辞团团围住,柳姳音心头发紧,下意识担心了一下,攥紧了手。
不过也只担心了一点,她又赶忙做出无所谓地样子,慵懒地坐着,伸手拿了一块点心悠哉悠哉地看,还冲裴璟辞浅笑一下,挥挥手,示意他继续。
看着那边柳姳音悠闲的姿态,没有一丝关心之情,裴璟辞脸沉了下来,直接将郁闷的情绪转化为动力,开口道:“一起上吧。”
不出片刻,裴璟辞寸发未伤,连衣衫都没乱,就将同场的奴隶全都打晕了,扔在地上,冲柳姳音招了招手。
顿时,赌坊里发现响彻云霄的叫喊声,声振屋瓦,有人在放声痛哭,有人尖叫。
一片嘈杂声中,柳姳音看见冯老板的脸色不好,还朝她这里望了一眼,赌坊老板走过来:“贵客,冯老板想见一下您。”
柳姳音窃喜,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他竟然主动找上她了。
“好。”她点头,被赌坊老板带到了一个隐蔽的房间,见到了脸色阴沉的冯老板。
记忆中的脸再次清晰起来,看着他这样令人愤恨的脸,柳姳音心中复仇的火焰熊熊燃烧,胸腔的恨意仿佛随时压制不住。
房间的门被关紧,冯老板盯着柳姳音,冷冷开口,那声音好像从地府传来般瘆人,带着股股寒意。
“小姑娘,你知不知道赢了我,是什麽下t场”
“什麽意思”柳姳音疑惑地问,“各凭本事,为何不能赢”
她刚说完,就被人从身後猝不及防踹了一脚,柳姳音脚步踉跄跌坐在地上,被他的人扣住,仰头看向冯老板。
冯老板俯视着柳姳音,眼中逐渐升腾起杀意:“为何小姑娘,你还真年纪轻啊。”
他神情狰狞可怖,让柳姳音一下子想来当年他残暴杀戮何家村的模样。
“年纪轻又怎样。”
柳姳音唇角微勾,面上逐渐露出一丝阴冷,下一刻把翻身站起,一掌把扣住她的人打晕,接着挥刀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干掉了房间里剩下的几个人。
鲜血染红了一地,柳姳音转身时双目已是赤红,见冯老板要逃,她将手中的刀甩飞出去,一刀劈中了他的小腿。
“你……”冯老板捂着受伤的腿,跌在地上哀嚎,却没有一丝反抗力气,“我……我怎麽回事”
柳姳音目光锐利如刀,步步紧逼,凌厉的气场让人胆寒发竖。
她得意地勾起唇:“被带进房间的那一刻,我就悄悄下了药,你们没闻到一缕怪香吗?”
柳姳音挡住了烛火,冯老板竟然从一个小姑娘身上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怖杀意。
她蹲下来,刀刃挑起他的下巴,眼中恨意绵绵,咬紧了牙关,声音沉重地问:“说,当年和你一起参与屠杀何家村的人还有谁,住在哪儿”
冯老板恍然大悟,明白过来这个女子是来寻仇的,他当即大笑起来:“我,绝对不会告诉你的,我们决定不会背叛主上的。”
他仰头怒吼,脸色涨得通红,耳红面赤异常亢奋,柳姳音欲打算把他打晕,突然间冯老板就猛地撞向刀刃。
柳姳音起身,连连退开,才避免被溅了一身血,只是可惜此人已经撞上刀刃,割颈而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