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传来一声闷雷,温绪微微皱了眉。殿内出来一名传事太监,俯身问询,问得是当下司宫台兼诸牧监大监江陌出现在此处的原因,“大监?”
江陌颔首:“进去回话,说我有要事啓奏。”
太监一愣,犹豫道:“大监,眼下……”
眼下平康帝正在与临终前的靖王进行最後一次叙话,何事还能比这件事紧要?
江陌视向殿内,望向靖王的侧影,他又换了身飞马服,干净体面的布料下是遍体鳞伤,有些部位还是难以遮饰的,血痕从他的领口处蔓延出来,那道断眉上又添了新伤。
靖王静静饮茶,他与平康帝这对手足之间还未开啓对话。
传事太监猫着眼,小跑至御座前回话,平康帝擡眼看出殿门,怔了下颔首,江陌得令迈入殿中。
入殿後他先行礼,平康帝语调有些不耐,不耐的挥手让他道话:“何事?”
江陌瞥了眼靖王,又深深行礼,声色隐晦。秦哲也瞥了秦衍一眼,见他一味垂眼饮茶,因连日居住狱中,形态消瘦,似比往常沉默了许多。
即将一步迈入棺中之人,死後会被永久封口,靖王却选择在生前沉默于人间,所以秦哲有隐约的期待,他期待靖王沉默过後的遗言。
期待之事,便不忍仓促收尾,它值得耐心等待,而後在咀嚼的过程中才能品出滋味。
“无碍。”平康帝道:“说吧。”
无人会惧怕一句死尸的听闻。
江陌终于道明,“回陛下,卯时,司宫台在後宫移植芭蕉时,在一处殿所的花缸内发现了大量巫蛊,事件诡异,奴婢不敢隐瞒。”
巫蛊。
芭蕉。
下旨命司宫台和上林署移植南诏贡品芭蕉之人是他平康帝本人。
一股寒意沿着他的脊背攀爬,透过胸腔内,秦哲视向秦衍,对方仍在垂眼饮茶,沉默着。
他听到殿外的闷雷声,一种惊愕之感箍住了他的喉舌,而他不得不往下追问,这是他身为帝君,必须要过问的事件。
“在何处发现的?”秦哲镇定下来问。
江陌声若蚊蝇,“回陛下,静安宫。”
静安宫,平康帝的生母孟纤闻孟太後的寝宫。
“除了证物?可有证人?”
“回陛下,梅太妃丶袁太妃丶以及太後娘娘均做出了指证。”
证人有梅映雪丶袁灼蕖以及杨培芝。
平康帝一直凝视着靖王,终于等到了他擡眸的时刻。靖王看向上首,四目相对。
靖王的面色很平静,平静的令人毛骨悚然。靖王沉默着,无一声控诉,无一句喊冤,他甚至毫无恨意,只是平静的提起了他的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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