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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蕉(第2页)

她向殿内走,他自己也不知为何,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她没有同他僵持,没有回眸看他一眼,擡高手臂用力甩开了他。

他从未恨过她,他恨得是秦崇正。

“殿下。”王府长史孙端突然出现,上阶来回话:“昌睦公主府司马请见。”

燕王回过神,“席浅潾?之前王府从未跟他打过交道。”

孙端应是:“殿下,这个时辰……恐怕是因为要事。”

燕王颔首:“待客。”

燕王府有客来,府上却未掌灯,雨夜雾霭浓重,来客的目的也分外扑朔迷离,席浅潾在花厅处行礼,燕王府免他的礼,请他入厅内喝茶,留意到对方并未穿官服,显然是为了遮掩形迹。

他又视向孙端,孙端向暗处一指,意思是来客是从角门进来的,没有惊动王府的正门门禁。

席浅潾笑着婉拒,“待会子还得阖眼呢,没得睡不下了。原不过一件小事,卑职办妥当了就走。”

说话间,一封密函已经从一方手中移交至另外一方手中。花厅里外的王府下人已被屏蔽干净,燕王同席浅潾对视一眼,又垂眼看向手中,不做任何询问,开啓了密函。

夜色雾气中,函内的字迹勉强可见,燕王阅看後再次擡眼,席浅潾笑意模糊,笑声朗朗清晰,“这封公文本该三日後呈递于御前,谁承望呢,结果出来的早,今儿个先请殿下看了。”

燕王沉吟不语,来客笑着提醒,“殿下,也许当今御座上的那位决定不了您的生死。憋了这麽长时间的窝囊气,您瞧,这一口儿马上不就泄出来了麽。”

昌睦公主府的司马语气平常,却说着触人心旌的话。

来客的话还未彻底说明,燕王试探般的道:“真能把这口气泄出来,事後本王得为公主府备份大礼答谢了。”

“公主就料到您会这麽说,所以事先有交代。”席浅潾笑道:“她让卑职转告殿下,手足之间不必讲客套,日後公主府需要帮衬时,殿下您擡把手就是了。”

这番白话说出了万千玲珑的意味,燕王思忖後,心底暗暗响了一声惊雷,他凝眼看向席浅潾探究,对方已在躬身行礼了,“深夜叨扰,多有失礼,请殿下见谅,此事卑职已经办妥,告辞。”

待来客走後,燕王转身向花厅内走,孙端跟上前,听他一声命令:“掌灯。”

烛焰舔舐纸张的边缘,很快将它燎得蜷缩,变暗变黑,燃成屑。燕王看着“幽州节度使梅向荣”一行字逐渐化成灰,最後消失的是那“上上”二字,他的面色也跟着融进了黑暗里。

烛芯经过修剪,豁然一亮,一人的面目从黑暗中显露出来,他看向下首道:“韦笙这一走有利有弊,利的是燕王又倒了一派势力,弊的是当下的花鸟司就成了唐颂一人说了算。”

池浚附和道:“所以靖王一案得尽早结案了。”

秦哲垂眼,看向御案上靖王谋反坐赃一案的案卷,经过三次推问後,靖王死刑已定,目前正在进行五次覆奏的章程,前面四道覆奏他都批了准,无误,只剩下最後一次覆奏了。

靖王在此时提出赦免的请求,请平康帝动用改判之权,将他的刑名从死刑改判为流刑。

秦哲提笔良久,没有批准这最後一次覆奏,也没有批准靖王的请求,他并未犹豫,只是在与君权僵持。

驾驭君权是一件令人惶恐的事,近日他愈发有所体会。然而池浚的这句提醒,催得他不得不当即就下笔。

平康帝最终批准了御史台的五次覆奏结果,无误。同时,驳回了靖王的请求。

窗外是绵绵雨夜,是个寻常夜,暖烛光耀,宫苑静谧,它甚至算得上是个良夜。

良夜里,平康帝再一次宣判了一位手足之死。

齐王一案与靖王一案事发的间隔极短,死亡密集,确实会让人感到惶恐。

“拆卸靖王的刑具,”秦哲凝视着跳跃的烛光道:“容他清理清洗,卯正,朕再见他最後一面。”

卯正的天是一笔融不开的墨,黑压压的云层像是笔洗里沉淀的杂质,悬浮着,染得一方天地都不得干净。

一人撩袍走上太极宫的丹墀,行至阶顶,一袭花鸟进入他的视线,它们的花色毛色湿润明艳,乘风摇曳。花鸟司司长今日以起居郎身份侍奉御前,却穿着一身花鸟服。

他擡眼,对方的目光调转,两人相视。“唐司长。”江陌寒暄道。

唐颂向他颔首回礼,江陌又看向殿门的另外一侧,寒暄道:“温大监。”

温绪同样颔首,他目光下移,看到江陌腰间的一件配饰,一把龙首吞口水晶柄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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