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他们全死光了,只剩下个血统叛徒…”我耸了耸肩,学着他把手放在窗台上,轻轻地抚摸,“你能相信吗?那麽不可一世的布莱克家族,竟然一夜之间……”
不,对我来说是一夜之间,而外界已经过去了五十年……
我的视线渐渐迷失,忽然,一只苍白的手掌盖在了我的手上——我惊讶地擡起头看他。
“弱者终将被时间淘汰……”他目光闪烁地望着窗外,然後转向我,“但是你我不会,小汤姆。”
我仰头望着他,他轮廓分明的脸庞在月色下显得更加英俊和神秘了,那双我已经看不透的黑眼睛里闪烁着我没有的自信——不知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他,虽然他消瘦了不少,但这幅样子比现在的我更英俊,也更适合他……
我感觉自己现在的情绪有点不对劲,于是慌张地移开了目光,要是被他看穿我心里想的东西,不知道他会怎麽笑话我……然而他非但没有放开我的手,反而拉过去举到唇边。
我心跳加快地用馀光打量他,以为他会吻上去,但是——
“你没有魔力……”他把我的手掌翻过去,皱着眉审视,手指轻拂过手腕处蓝色的静脉,“这是谁干的?”
我的心跳迅速恢复了正常,就好像刚才的心慌意乱从没发生过一样。
“还能有谁?邓布利多呗。”我讽刺地笑了笑,“我被他抓住了,他废了我的魔力,把我关在这个鬼地方,准备过两天提审……”
说完,我发现他的眉头拧得更深了,眼里涌动着嗜血的红光,不知道为什麽我竟隐隐觉得有点高兴……自从挂坠盒出现以後,我的情绪变化相当诡异,连我自己都搞不懂了。
“他还对你做过什麽?有没有虐待你?”当他再度开口的时候,语气相当冰冷,我赶紧摇头。
“没有,也就是给我喂了点吐真剂,羞辱羞辱什麽的……”这麽说起来,邓布利多其实还挺善良?否则按照我的风格,钻心剜骨肯定是跑不了的,指不定还有别的什麽惨无人道的折磨……
挂坠盒一言不发地攥着我的手腕,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我感觉有些不自在,刚想出言提醒他,却发现他的目光缓缓飘向了旁边的书桌。
桌子上还摆着一个盛满橙色不明液体的魔药瓶。
我感觉脸上腾地一下仿佛烧起来了,内心羞愤得想要一头钻进地板,永远永远不出来。梅林他奶奶的胡子,这简直太丢脸了……
“没有虐待,嗯?”他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则深深地低着头不敢碰他的目光,大脑羞耻得发麻。然而他却轻轻松开了我的手,半天没有动静,我疑惑地擡头看他在做什麽。
然後,正好看见他陡然举起手臂,一个气势十足的无杖咒轰向大门,光芒像闪电一样绽放在黑暗里。然而当光明散去,门却依旧完好无损地立在那里,仿佛在嘲笑着我们。
“见鬼!”他收起魔法,眼睛还亮着骇人的红光。
“没用的…”我干巴巴地提醒道,“那可是邓布利多设下的防护……你只会把他引上来。”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不出意外是两天吧,审判结束之後,我就会被杀了。”说来很怪,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这事只要想一想就觉得痛苦,和他提起来的时候我倒轻描淡写……
挂坠盒立在黑暗里思索片刻,然後向我伸出一只手。
“过来,日记本。”
我奇怪地听了他的话走过去,却被他攥住手臂,毫无征兆地拉进怀里。我一下子又慌了,尤其是当他解开我的袍子,把手伸进去的时候。
“喂…你…你干什麽?”我感觉自己说话都不稳了,而且也生不出反抗的念头,就只能任他抱着,抚摸着,感觉身体一点点变软,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一样。更可气的是挂坠盒的神色出奇地严肃,弄得我只好强撑着。
到最後我觉得,可能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们都是一个人,被自己的手抚摸有什麽好害羞的?
想到这里,我的心终于一点一点地平静下来,脸上的热度也消退了,跟一块木头似的僵在他的怀里。大概又过了几十秒,挂坠盒终于放开了我。
“Ⅱ类禁魔咒。”当我面无表情地扣着衬衫纽扣的时候,他突然自言自语了一句。
“什麽?”我一头雾水地问,顺便扣好了最後一颗纽扣,把袍子抖了一下垂落地面。
“这是邓布利多对你用的魔咒——一种非常偏门的魔法。他估计知道常见的那些对付不了你,为了保险起见选用了这一种……”
挂坠盒注视着我,进入了学术模式。
“魔力就像巫师的血液,通常来说,禁锢魔力会对受术者造成不可逆的伤害,甚至威胁生命。这种魔法的巧妙之处就在于,它压制的是受术者的魔法核心,却对魔力没有任何影响,就好比关闭了一台机器的动力泵,但燃料还完好无损地储存在那里……”
我呆滞地听着他滔滔不绝,虽然我几乎没怎麽听懂,但能明白里面最重要的一个意思,然後,我的心头涌上一阵狂喜。
“也就是说……你见过?”我目光火热地看着他,激动地握住他的手。
“我当然见过,”他自信地笑了笑,轻轻抚摸着我的手背,好像从我的反应中品味到了愉悦,“而且很了解。你太年轻,还没有接触到这麽高深的领域,这是你21岁游历法国那年学到的……”
我几乎没听清他说的话,满心荡漾着激动,感觉自己压抑到现在的苦闷一下子全部转化成了喜悦的浪潮,弄得我有点头晕目眩。
“对一般人来说,要想解咒也没那麽容易,这个法术很精妙,一不小心就会永久破坏你的魔法核心……但是……你我从来不是一般人。”
我的天,不愧是我,怎麽这麽可靠!我简直想扑上去亲他一口。
“好了,小汤姆,这麽激动做什麽?这可不像你……”他笑着把我搂到怀里。
“你还等什麽?快帮我解开!”我充满期待地仰头看着他,可是气氛突然变得不对劲了……只见他突然沉下眸子,扬起一个古怪的微笑。
“别急…小日记本,我当然会帮你解开,”他抚摸着我的手背,语气温柔如故,“但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果然,我把他想得太善良了。
“什麽条件?”我冷冷地问。
“别担心,”他注意到我的变化,把我的手举到嘴边亲了亲,“我不会让你难堪的,只是一个誓言。”
“誓言——”我冷笑,推开了他的身体,“我们都知道这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