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要给我当导游啊?这次就不了,我确实很想看看英国,这也算是小时候的一个梦想;不过,心里有事,多半是没心思欣赏风景,这样四处晃悠也很没有意思。”
顿了顿,我又继续补充道:“旅行的话,什麽时候都可以,这次来英国有更重要的事,其中一件也就是。。。陪你过圣诞可能不太准确,准确的说法是陪你过生日,十二月二十四日,对吧?这可真是个好日子,你出生时一定是伴随着许多人的祝福。”
我说这话时故意看着旁边的窗户,外面是什麽景色根本没有在意,主要原因其实也就是这番话有些太过感性,不太好意思当着面说出这番话。
身旁的金发美人沉默好一会儿,语气莫名地说道:“那麽,我也就只得保存好制定的旅游计划,下次再带你游览英国。。。明年的圣诞节怎麽样?”
“今年的圣诞节先过完再说吧,话说,你有没有办法让我避开你那一大串亲戚,我不太想变成被观赏的猴子。”
“扑哧!”身边忽然传出一声轻笑,然後是好一阵气音,估计是在憋笑。
视线从窗户移向理查德,果不其然,後者正在用手掩住下半张脸,眼睛已经变成笑容的弧度,出于某种理由还在努力掩饰,只是不太成功。
呼,这位总算是哄开心,真不容易,心思敏感的人真难伺候。
不过。。。
忽然想起刚才差点被拽得摔倒的事情,忍不住出声质问道:“喂!想象我是一只猴子,这真的有这麽好笑吗?”
“呼,失礼,突然想到开心的事。”理查德一副不嫌事大的样子,语气轻快地补充道:“你就算变成猴子,你肯定也是最可爱的那个。”
。。。不知道为什麽,火气变得更大,好气哦!并且不想保持微笑。
咚咚,车窗玻璃那里传来敲击声,来自理查德那边的车门。
理查德神色一肃,转头看向左边的车门,我也顺着其视线看向那里。
我们透过玻璃可以看到:杰弗里正在那边车外,轻轻地敲击玻璃。
理查德降下车窗玻璃,杰弗里的声音这才得以传进车里,杰弗里语带无奈地询问道:“那个,你们聊得差不多了吧?请问我可以上车了吗?冬天的晚上站在外面吹冷风,这可不是什麽愉快的体验。”
唔,说起来,出口到这里确实没几步路,我和理查德貌似聊得有一会儿,看这架势,在此期间,杰弗里就一直在外面站着。
他还挺贴心,瞧着让人怪不好意思,无意之间晾了他这麽久。
“。。。你可以选择去搭乘出租车,如果是那样,正义和我也不需要等你,正义就能早点回去休息。”理查德嘴上如此抱怨道,手上却是动作麻利地放下保险,并打开车门。
“抱歉,抱歉,呐,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杰弗里一边上车一边说道,然後又对着外面的司机吩咐道:“劳伦斯,我们都在这了。”
“谁跟你是我们?我和正义才是一夥的。”理查德忽然出声反驳道。
。。。是我的错觉吗?这位怎麽一下子退化成幼稚园的小朋友?好幼稚的吵嘴方式:跟你玩和不跟你玩。
“好好好,你跟正义君才是一对,我就是个电灯泡,真是对不起!”杰弗里坐到对面的座位上,同时非常好脾气地认错,虽然语气还是招牌式的不着调,听上去很没有诚意。
闻言,理查德忽然皱眉,转头看向我道:”正义,你为什麽允许这家夥叫你的名字?”
“我也表示过抗议,但是某人完全无视,这位实在是太过自来熟。”我无奈地叹气道,真心没遇到过第二次见面就开始叫我名字的人,嗯,好像是第一次就开始这麽叫。
“呐,理奇,很高兴见到你,我的旅途很愉快,谢谢关心。”杰弗里忽然插话道,虽然这里根本没有人询问他的旅途,他倒也是自顾自地说完这番话。
顿了顿,杰弗里又接着道:“我虽然只见过正义君两次,相处不到二十四小时,但是,我不得不说:理奇你交到了很好的朋友。”
杰弗里说这话的时候,他终于收起那副好似习惯性的散漫态度,表情和语气都变得严肃正经,看着总算是有几分真诚,不似之前满口阴谋和谎言时的样子。
“。。。这还用你说?”
我看看身边不知不觉已经从紧绷陷入放松的理查德,又看看对面此时几乎可以称得上笑容宠溺的杰弗里。
我心下暗自提醒自己:这一切都只是虚幻的表象,对面这位其实是敌人,我正在奔赴战场。
战争还未结束,杰弗里和他背後的人希望理查德能跟我结婚,从而顺利地完成“钻石”的继承;理查德并不希望与我结婚,或者说,理查德不希望以结婚的方式解决遗嘱问题。
我也算是已经看开,双方都没有错,应该被怪罪的,只有立下这份遗嘱的那位先代伯爵。
吃饱了撑得没事干,说的就是那位伯爵。
杰弗里和理查德在那里叙旧,其实就是:前者在那喋喋不休,後者在那偶尔回应;理查德一个简单的点头或者应答,杰弗里好似就能从中获得继续说下去的动力。
我不打算加入两人的叙旧,转头看向窗外移动的景色,後移的树木刺激思维发散。
我不是正义的夥伴,我从没有那种高尚的情操,那种道德情感从未出现在我的心灵。
但是这一次,只有这一次,我是真心地希望能带来正义:纠正本不应有的错误,使得一切走上正确的轨迹。
神明,忒弥斯丶朱丝缇缇亚丶狄刻,无论是谁都好,请聆听我的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