馀暮给人的感觉有时候就很奇怪,班上有很多同学都说他不近人情,为人冷漠,直到今天被司机师傅一语道破天机。
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
或许,对于自己的一生,馀暮早早有了自己的安排,只有馀松蓝的死是个意外。
因此,才让他选择离开了陵州七中。
但馀暮依旧住在那个老房子里,只要他回到那个地方,就能想到死去的馀松蓝,即便他转校也并不能改变什麽。
除非,他待在陵州七中的每一刻,都无法让他冷静。
然而,自从遇见馀暮以来,看到的一直是一个安安静静的少年,只是时而倔强罢了。
“姑娘,”正想着,忽然,司机师傅开口,“你这同学性子也太静了,这平时除了学习,也得出去好好放松才行。”
江未还未来得及搭话,馀暮就抢了话去:“我知道了,谢谢您关心。”
“听听,这声音多透亮,老窝着不说话怎麽行,”说着,司机师傅叹了口气,“现在这社会,什麽样的人都有,心理健康也得重视不是,看看网上那些名校学生,什麽荒唐事干不出,还有那些博士,读书出来,话都说不利索,这平日里啊还是娱乐太少了,硬生生把自己憋成了那个样子。”
馀暮也会成为那样的人吗?
不会。
江未看了眼馀暮,是她的错觉吗,馀暮好像笑了,没办法,这个笑散得太快,有一种生怕被人发现的感觉。
她说:“叔,你放心,他就是早上背书的时候把嗓子背伤了,所以啊才少说话的。”
“是吗?”司机师傅心肠热,恨不得事无巨细,嘘寒问暖,继续说,“小夥子多周正,这背书还能把嗓子伤了,以後啊小点声背。”
江未抿了下嘴唇,差点笑出声来。
馀暮轻轻“嗯”了声。
一个小时後,江未终于从车上下来,此时,落日降临,她扭了扭腰转过身,刚好一缕阳光打在馀暮脸上。
就像她第一次见到馀暮那样,只不过,今天这张脸清晰可见。
馀暮下车後一转过身就说:“走吧,我请你吃饭。”
“成,”江未点头,然後顺着馀暮手指的方向跟着一起走,她侧仰着头,“刚刚在车上,你是不是偷偷笑了?”
馀暮转头一问:“难道你没笑吗?”
江未眼珠子一转:“我可没有偷笑你啊!”
馀暮说:“我知道。”
“我看你和邵一明玩挺好的,他那个性子你都能受得了,那其他人,不管什麽性格,你应该都能接受吧?”江未问。
说实话,一直以来,她还挺好奇馀暮平日里会和什麽样的人交朋友,可惜,来了附中以後,也就邵一明和他称兄道弟的。
时间也不短了,怎麽都该适应了些,也不怪班上同学背後猜测,毕竟馀暮一天就坐在他那个椅子上,除了和邵一明不知道在说什麽,就剩下上课和放学了,体育课更是经常不见人影。
只不过,她还没有问到答案,就先被馀暮给问住了。
“你问这个,是觉得邵一明性格有什麽问题吗?”
“不对,你在给我下套,”江未反应过来,不过,她还是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我只是觉得邵一明是我们班性格最特别的一个人,而且他其实和很多人都玩不到一块,但偏偏和你处的挺好,毕竟你每天在班上也不怎麽说话,所以,我这样想,应该……也没什麽问题吧?”
她可不是在背後说邵一明坏话,她纯属好奇馀暮在来附中前,朋友都是什麽样的性格。
作为一个知道馀暮秘密又不能说出去的人,总能关心关心这个当事人吧!何况作为同学,团结友爱,可是传统美德。
馀暮的眸子里似乎闪过一丝淡淡的忧伤:“我以前的朋友,性格和邵一明差不多,只不过,他出国了。”
出国?
这应该只是馀暮朋友中的其中一个吧?怎麽就提了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