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虞前雪一到季涯家,就把箱子扔到一边,拉着季涯进了房间,向床上一躺。
夜里并不明显的困意,到了凌晨这会叫嚣起来。他几乎刚接触到床,就昏迷一样闭上了眼睛。
睡梦中,似乎有一人从背後抱住了他。虞前雪连在梦里都懒得细究,小幅度转了两下身体,又进入完全无意识的状态。
被人抱住不是他的错觉。虞前雪再次醒来,胃里感到些许饥饿,同时身上似乎有一双手。
已经中午十二点了。抱着他的,是季涯。
昨天晚上是他先躺下了下来,随後季涯就抱住了他,挨着他睡了。
虞前雪醒来的动静,把季涯也从睡梦中拽了出来。他迷糊地加重了揽着虞前雪的手的力道,含糊地问:“醒了?”
“嗯。”虞前雪爬起来,季涯的手从他腰上滑落,但还落在他身上,“季涯你松手。”
两人挨得无比之近,堪称严丝合缝。虞前雪撇开视线,发现季涯的脚甚至还搭在他身上的被子上。
比前几天都夸张,好像他们真的已经是一对了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季涯身上特别热的缘故,虞前雪後知後觉地发觉脸上热得发烫,还有很明显的不自在感。
紧张兴奋的激素已经代谢完毕,但好像身体里还有其他的激素在作祟。
虞前雪不情愿,或者,不知道怎麽面对这种令他感到几分不安的场景。
冬令营已经结束,虞前雪给季涯找的借口也不好使了。
季涯现在应该算作“醒酒”状态,没道理继续抱着他睡觉。
“家里地暖开得挺大的,我不冷,你不用抱着我了。”
季涯不知道醒了还是没醒,嗓音听起来有几分沙哑:“就是因为暖气开太大才要抱着你。”
“?”虞前雪问,“为什麽?”
“不是你说的吗?你身上凉,摸起来像——”
“像什麽?”
虞前雪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季涯,像什麽?”
这句话,顺着说,最合适这个比喻的喻体应该是冰块。
但这个词对于虞前雪来说,是不能提的词。
小学那时候的事像针一样,突兀地扎进他的脑子里,那些带着嘲讽的语句在他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复现。
“成绩好有什麽用啊,还不是一点不会为人处世,以後进了社会,老师看你有哪个大公司要你?”
“别像个冰块一样,老师不喜欢。”
“……”
虞前雪咬住了下唇,下意识地紧闭眼睛,在心里数着节拍,转移注意力。
“别想了。”季涯转过他的头,摇晃了他几下,“别回忆了。”
季涯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声音是少见的温柔:
“我是想说,你像块玉,温温凉凉的,而且,还总是给我带来好运气。”
“——你是特别特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