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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第2页）

事关两人的升学关键，季涯拿出桌上的纸笔，开始记录重点。重新进入学习状态，倒是不再分心。

虞前雪看了眼季涯，心下又重新疑惑起来。

他真的没问题吗？为什麽自己一靠近他，就开始紧张？

又紧张，又不推开他，甚至好像，还有一丝喜欢他的靠近。

虞前雪不能确定，于是短暂收了试探的心思，开始逐句看文件的内容，和季涯一起记录。

大概是这个冬令营，另外考试，可以有15%的成绩和85%的成绩，按六分之一的概率被录取，但专业有限制。

六分之一的燕大和华大录取率，高得很。但入营难度不小，要这次一模成绩也在省里的前面，才有机会。

因此，这个冬令营里，实际考上两个top学校的学生数目，会比六分之一还高，因为不少学生，可以通过高考直接被录取，用不着这个限定专业的招生。

虞前雪最想读的专业，冬令营没有；但季涯想读的专业有。

一模，到底考得如何呢？

许主任发来一条消息：“校长问了省里的领导，说是动作快，今天晚上就能出分，到时候我给你们打电话。”

季涯回“好”，把手机放回桌上。他的眉头紧着，半咬着下嘴唇。

季涯在紧张。

虞前雪回忆书的剧情，但发现书的作者，似乎对他们两的学习，不怎麽关心。

作者给了他们“学霸”的设定，让他们都考上了top学校，但在行文中基本不提及他们的具体学习内容，更不会记录这种冬令营之类的细节。

甚至虞前雪搞化竞集训的那段日子，在书里也只有提到和季涯聊天的那寥寥几句话，和他们两个人分开几个月的互相思念。

——非常会抓重点，抓主线，除了谈恋爱的感情戏，其他什麽都不写。

虞前雪那些记忆深刻的吃苦学习过程，只有几个形容词带过。

但对于真实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他们，这却是他们每天生活的真实经历。写过的题是真的，熬过的夜是真的。

为了分数而感到紧张，因为打击而感到自我怀疑，也是真的。

虞前雪伸手握住了季涯的手，他的手心湿热，微微出了点汗。

季涯忧心地看了他一眼，随後诚实地向他坦白：“虞美人，我好紧张。”

“没事，”虞前雪心下一软，站起来抱住了坐着的季涯，“没事，最後我们一定会在一起上学的。”

“虞美人，要是我考不上燕林市的大学，只能去静林市的怎麽办？”季涯的头靠在虞前雪的肚子上，问，“你高三学习这麽累，这一年，就是为了上燕大，如果我不能去燕林市，就陪不了你了。”

……

其实燕林的两所学校，和静林的两所学校，差别不算特别大，能考上静林的大学，也是很好的。

所以季涯的这点担心，完全就只是因为虞前雪。虞前雪想去燕林，而且已经有了十拿九稳的保障，但季涯，他没有。

“走吧，我陪你出去聊聊天。”虞前雪合上桌上的书，把季涯从座位上拉起来，“放松放松脑子，消化一下负面情绪。”

季涯点点头，顺从得甚至有点乖。两人拿了钥匙，到季涯家旁边的公园里散步。

走累了，两人找了一个林荫处的长椅，坐在上面。树叶落在椅子下，周围只有一些路过的行人。

两人正说着话，季涯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是微信提示音。

正在说话的虞前雪被按下了静音键，看了眼季涯。季涯拿出手机，虞前雪说：“……还不一定是许主任，可能是你爸妈。”

是许主任。季涯点开，两人的分数显示出来。

一样高，六百七十九。

“恭喜！【拇指】【拇指】【拇指】你们两个都可以去考！”

“好好准备！”

先是共同沉默了一会，随後季涯才反应过来，惊喜地看向虞前雪：“选上了？”

他下意识想伸出手臂去抱虞前雪，然而，他这才发现，他没拿手机的那只手，一直在虞前雪手里。

刚刚散步等待分数的那段时间的记忆，像是铅笔线稿被上色一样，明明内容是一样的，但却突然清楚了起来。

刚刚，他和虞前雪两个人，就坐在这张长凳上，手拉着手。或者，更准确地说，虞前雪握着他的两只手，在和他说话。

那双白皙丶但又有着写字磨出来的厚茧和变形的手，已经和他的手放在一起，握了好一阵子。

……

有一点丶不好意思。

虞前雪就看着季涯，原本要抽出手来抱他，但又停住了，半只手还留在他手心里，然後不自在地移开了眼。

耳尖，有些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