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徵在殿中未寻得秦瑾昭,迟疑片刻,她直奔宫外的长公主府而去。
果不其然,秦瑾昭回了长公主府。
无声地出现在庭院中,看着还点着烛台的书房,颂徵轻理衣衫,推门走了进去。
两大垛账册堆在桌面上,而查对账册之人正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纤眉微蹙,颂徵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垫在秦瑾昭手肘下的账册取出。
“嗯~”秦瑾昭轻哼一声,手肘动了一下,半梦半醒。
账册已取了一半出来,颂徵却是不敢再动了,她怕吵醒秦瑾昭。
思绪一转,颂徵放弃取账册,缓步走到秦瑾昭身侧,稳稳地将人抱了起来。
“唔?”怀中之人眉心微蹙,精致的凤眼睁开条缝,有些不满地看着扰她清梦的人。
“锦意,是我。”颂徵安抚性地拍了拍秦瑾昭的脊背,微微压低的嗓音浸着丝缱绻意味,“睡罢。”
秦瑾昭“嗯”了声,鼻音稍浓,额头轻蹭,又听话地阖上了眼眸。
空气中淡银色的莹光如水面般晃动了两下,下一息,颂徵已抱着秦瑾昭出现在软榻前。
她躬下身子,动作轻柔地将秦瑾昭放到了榻上。
正欲起身,手腕便被一只纤细的手紧紧抓住了。
唇角轻扬,颂徵顺着秦瑾昭的力道俯下点身子,小声唤道:“锦意?”
手腕上的力道在慢慢收紧,秦瑾昭没有睁眼,好看的眉拢起点点弧度。
“我不走。”颂徵在榻边坐下,蓝眸温澈如水,温声细语道,“我又怎会走呢?”
“骗子。”秦瑾昭嘟囔出声,她半眯着眼,眼尾晕着抹薄红,眼波流转,隐隐流露出诱人心神的妖娆姿态。
“嗯?我何时又骗你了?”颂徵眸色微暗,擡手拉过被褥盖在了秦瑾昭身上。
秦瑾昭却不啃声了,身子朝内侧挪了些,意思不言而喻。
颂徵哑然失笑,弹指将寝屋内的烛火尽数熄灭,和衣在软榻外侧躺下。
“过几日宣羽大婚,你多派些暗卫在身侧。”颂徵枕着自个儿的胳膊肘,翻了个身,蓝眸直勾勾地瞧着秦瑾昭,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秦瑾昭张了张唇,似要说些甚,最终还是颔首应了下来:“我知晓的。”
“锦意。”颂徵轻叹口气,伸手与秦瑾昭十指相扣,故作轻松道,“不知为何,我总觉着宣羽这亲结得定然不顺。”
“何以见得?”秦瑾昭眼皮沉重,声音也迷迷糊糊的,好似下一息就要睡过去。
颂徵伸臂,从身後将人捞进怀里,下颌垫在秦瑾昭肩上,轻“呵”一声,半真半假地说:“夜观星象,三星并线,此乃大吉又大凶。只怕近期将有大事发生。”
秦瑾昭浅浅应了声,身子向後靠,整个人窝进颂徵怀里,不以为意道:“这不是还有阿徵麽?”
这话简直说进了颂徵心坎里,更加坚定了她要帮秦瑾昭排忧解难的决心。
眉眼缀满笑意,颂徵内心早已乐得着不住东南西北,却仍装出一副不谙世事的纯善模样,故作矜持道:“我哪有这般厉害…”
“不过就是解决了几个跳梁小丑罢了。”
秦瑾昭沉默一瞬,偏头堵住了颂徵的唇:“歇息罢。”
第二日,秦瑾昭醒来时颂徵早已离去。
她伸手探了一下榻,冰凉一片,很明显那人已然离开很久了。
待睡意褪去些许,秦瑾昭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门外候着的丫鬟听见她起身的动静,在敲门得到应允後,端着温水有序地进了屋。
“殿下。”雪雁躬身行礼,神情-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