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徵别过头,不满地“哼”了声。
秦瑾昭摇头失笑,慢条斯理地喝了口燕窝,纤指拈起一勺喂到颂徵唇边,神情宠溺:“尝尝?”
鬼使神差的,颂徵啓唇含住了小瓷匙。
就这般,秦瑾昭喂一匙,颂徵便喝一匙,一碗热腾腾的燕窝,最後一大半都进了她肚中。
将空碗放入托盘之中,秦瑾昭递给宋总一条丝帕,让她擦擦唇角,很自然地问:“今日可还顺畅?”
骨节分明的食指微蜷,颂徵挑着说了些,半真半假混杂其中:“遇到批刺客,不过都被宋衡解决了。”
“那便好。”确认颂徵身上并无伤痕,秦瑾昭神情稍放松了些,“不论发生些甚,你的安危是最重要的。”
“愈往北上,刺杀只多不少。”
“嗯,我知晓。”颂徵嘴上乖巧应着,面上却不以为意,笑吟吟地问,“近日那些个老家夥可还安分?”
秦瑾昭颔首,过了几息,又摇了下头,嗓音偏冷:“昨夜有刺客想对绥安不利。”
“得亏绥安机灵,将人五花大绑,在屋梁上挂了一夜。”
至于这事,还是宫女一早去偏殿伺候时,看见那高挂在屋梁上的刺客,被吓得失了声,才闹得整个长公主殿人尽皆知。
而颂徵,天还未亮便离开了,也就错过了这精彩的一幕。
虽未亲眼瞧见,可颂徵一想到刺客被绥安五花大绑挂在梁上奄奄一息荡秋千的画面就想笑,她压着唇角问:“那刺客现下在何处?”
“地牢里关着的。”秦瑾昭回道。
颂徵不禁蹙眉:“地牢?”
秦瑾昭没应声,只伸出纤纤食指,指了指所踩的地面。
蓝眸闪过一丝暗芒,颂徵微俯-下身,压低声音道:“锦意,我怀疑幕後应当是同一人。”
“不妨将计就计……”
没隔几日,京中便有消息传出,长公主殿下之女遇刺,身负重伤,性命垂危。
这消息随风而传,拦都拦不住,很快整个队伍也知晓了这件事。
小县郡的驿站内,宋衡一言不发地盯着颂徵看了好一会儿,神色几度欲言又止。
颂徵偏头,蓝眸不偏不倚地对上宋衡还未来得及收回的目光,蹙眉问:“宋副将有事?”
宋衡并不是个能藏得住事的人,斟酌着开口:“颂大人,你可知长公主殿下的女儿前些日里遇刺了。”
颂徵面色如常,语气也极为平淡:“遇刺?这怎可能?宋副将莫不是在说笑罢?”
宋衡蹙了蹙眉,双眼紧盯着颂徵,一字一句道:“京中有消息传出,小郡主身受重伤,恐有性命之忧。”
“怎会,那小拖……”声音戛然而止,颂徵紧抿唇,沉下眉眼,银丝垂下遮掩住了半边侧脸,全然猜不透她在想些甚。
哪怕颂徵收声极快,宋衡依旧听了个一清二楚,他重重呼出口气,神色郑重道:“颂大人,我虽不知你是如何想的。你是未来长公主驸马,小郡主贵为长公主之女,你是最不该如此称呼她的!”
还小拖油瓶,在宋衡看来,颂徵是最没资格说出这几个字的人。
颂徵垂着头,倏然擡起手用力拍向桌面,蹭地站起身道:“宋副将,本官之事,你有何资格指手画脚?”
丢下这麽一句话之後,颂徵便转身出了驿站。
殊不知这一幕落入衆人眼中,像极了被人戳穿心思之後的恼羞成怒。
一时间,未来长公主驸马不喜长公主之女,甚至盼着小郡主早些不治身亡的流言传遍了整个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