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颂徵及时伸出手接过了司琴手里都托盘,才没将碗中燕窝撒出半滴。
“我来罢。”腰迹缀着的银丝轻晃,颂徵眉眼清隽温柔,语气不容拒绝。
司琴的手还维持着端托盘的动作,闻言神情一讪,默默垂下了手:“那便劳烦颂大人了。”
“无碍。”颂徵潇洒转身,发丝在半空中滑出抹银色弧度,步伐稳健又轻快。
司琴在原地站了半晌,才神色复杂地转过身,取过挂在廊上的灯笼,无声无息地走了。
“叩叩——”书房的门被轻轻叩响。
秦瑾昭以为前敲门之人是司琴,并未多想,头也不擡道:“进。”
“吱哑”一声,沉重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也是在这时,秦瑾昭听出脚步声不对,眉心微蹙,擡眸看向来人,凤眼骤然一亮。
“锦意~”颂徵端着托盘,迈大步子,献宝似地快步走到秦瑾昭面前,“这算是夜宵?”
秦瑾昭嗔了她一眼,将笔搭到砚台边,眉眼携笑:“今日倒是晚了些。”
颂徵耸耸肩,面上无奈一闪而过:“去见了宣羽一面。”
这倒不是假话。
眸中笑意又深了几分,秦瑾昭从一旁册本下抽出几张折叠妥帖的宣纸递给颂徵:“绥安近日写的。”
宣纸被写满了墨印,颂徵沿着折痕拆开,看着纸面上的笔画痕迹从最开始的歪歪捏捏慢慢变得笔直,到最後落笔及手笔时隐隐能带出笔锋,可谓是进步神速,也不枉每个笔画都不厌其烦地写了成千上万次。
蓝眸闪过赞赏,颂徵满是欣慰地点了点头。
绥安不愧是她和锦意的孩子,日後必成大器!
“父皇已下旨,下月初,二皇妹将下嫁探花郎。”趁颂徵在看宣纸上的字迹,秦瑾昭适时开口。
“这是好事啊。”颂徵下意识回道。
可话甫一说出口,她猛地回过味来,擡起头,险些将後槽牙咬碎:“探花郎?那不是宣羽?!”
“她要和二公主殿下成婚了?!!!”
秦瑾昭也有些诧异:“宣羽没同你说?”
“未曾。”颂徵咬牙切齿道,“自古长幼有序,她怎可于我之前结亲?!”
秦瑾昭:“……”
颂徵这话乍一听非常有理,但落入耳中却是越想越怪。
且不能说长幼有序是这般用的,难不成颂徵还年长于宣羽?
唇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秦瑾昭还是将心中所想问了出来:“阿徵,你同宣羽,谁更年长?”
“自是我……”冷不丁对上秦瑾昭的眸光,颂徵声音一低,莫名底气不足起来,“更年长些……”
“哦?”秦瑾昭目露怀疑地看着颂徵,明显是不信。
“咳——”颂徵轻咳两声,弱声开口,“她虽早于我孵化出来,在这一辈中却是最年幼的一个。”
“???”秦瑾昭沉默半晌,犹豫着吐出一个名字,“容商?”
颂徵极轻地“嗯”了一声。
秦瑾昭了然,忍俊不禁地打趣道:“可阿徵,你应当是这一辈里最晚孵化出来的罢。”
“若论实际年岁,这是算不上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