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池看她睡得实了,悄悄下床,把垫在床上已经脏了的浴巾抽出来。
他看着这白色的浴巾发了会呆。
苏绾从一个长长的梦里醒来,四肢百骸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像从一个重生的梦里醒来。
她盯着白色的纱帘,脑袋空白一片。
有人从旁边过来,把她纳入怀里,那熟悉的味道,让她一下子回到了真实世界。
她伸出双手爱娇地搂着陈池的脖子。
陈池低头亲她,在她唇上辗转反侧,这火本来只是个火星子,风一吹,就变成燎原大火。
他呼吸不稳,忍耐地问她:“有没有不舒服?”
苏绾不回答,把他抱得更紧便是回答。
瞬间风云变色,苏绾喘不过气来。
某个瞬间,她扬着脖子说:“我爱你,我知道你也爱我。”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他恶狠狠地说,一点汗从他的眉骨上颤巍巍地掉下来。
陈池抱着她从屋里走出去,迎面一阵风,苏绾尖叫。
外面月朗星稀,月涌大江流。
“嘘,嘘”
那个白色的帆布坐垫粗糙的纹理,磨得人皮肤发红,湖风夹杂着水汽和草木清香吹干了交织的汗水。
陈池宽大粗糙的手掌比她半个脸还大,按着她的脸。
苏绾看见月亮一会在东一会在西。
很久之後,陈池把她抱在怀里,问她:“冷不冷?”
她无力地把头垂在他肩头,像一个破碎的洋娃娃。
陈池的手指在她头发里,一下一下地梳理她的头发,安抚她。
他清楚地知道一个姑娘刚经历这一切需要的安全感。
“你想要什麽样的戒指?”他在她耳边问,晚风带走了他的话尾。
苏绾只有一半意识,随口说,“粉的钻,祖母绿切割。”
他说“好”。
他又问:“你和英国那个男的,真没谈过?”
“没有,他心里有人,谁也看不上。”
“那你呢,你心里有人吗?”他随意地问。
“有。”她说得理所当然,一秒钟也没犹豫。
她感觉陈池的身体僵了一下,她的脸被他的大手捏得生疼,他目光不善地问:“谁啊?”
她赶紧解释,“你,我说的你。”
他的目光晦暗不明,表明他并不真的相信,他说:
“苏倩倩说你有个刻骨铭心的人在美国。你确定不是他?”
“如果是他,今天和我待着的就不是你了,我又不是联系不上他。阿池,我已经做了选择,你要相信我。”
陈池的两条手臂箍得她生疼,对她的说法不置可否。
她娇娇气气地说:“我今天已经够疼了,你还捏得我脸好疼,勒得我好疼,你对我一点都不好。”
他用拇指蹭蹭她被捏红的地方,又低头去亲,哄她:“我的错,今天让你受苦了,你说什麽我都让你。”
“你知不知道,那年祭竈神,我接到你扔的一朵花?阿池,这是天意。陈滨要送一点花给我,我不接。”
“嗯。你天天跟他凑一块干什麽?那时候我没立场说你,早看不惯你们了。他不要脸,你也不知道避嫌?吃个饭,头都快凑到一起去了,还当着全长南人的面。去厨房拿个东西,自己拿不了,非得他跟进去献殷勤?他该骂,你也该骂。”
“陈池”她竖着眉头,伸手就要把他推开,发现自己没有穿衣服,忙把双手挡胸前。
陈池胳膊一收把她重新按回怀里,不容她拒绝。
“你让我骂这一回,不然我这口气憋了好久,出不去,骂这一回这事就翻篇。我看你跟谁都那麽好,我看见就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