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泓不在的这几天,家里的家具全部换新,陈宇阳一开始不知道他这麽大阵仗,安装师傅到的那天他才询问房东,问原先的旧家具怎麽处理。
房东也没多说什麽,毕竟是租户自己掏钱置办,他给了陈宇阳一个地址,让把不用的全都送到另外一套房子里。
陈宇阳先是把家里差不多都腾空了,又把男朋友送来的东西在家中填满,等收拾好一切,他看着焕然一新的家,心里替这些东西委屈了一番。
跟心疼男朋友是一个道理,上等家具挤在他的旧房子里同样格格不入。
洗完澡後,陈宇阳收到了沈泓回的微信:-‘半个小时,我给你打。’
陈宇阳回了个好,端着烟灰缸去阳台处抽烟。
说来也怪,楼上的两口子好久没吵架了,要不是偶尔能听见他们的大声说笑,陈宇阳都要以为这两口子搬走了。
这两天天气变化多端,上午晴下午阴,闷热到了极点也不下雨。
陈宇阳夹着烟往天上看,雾蒙蒙的一片,一点星光都没有。
等他意识到自己在干什麽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凝固住了,他拈灭烟,从茶几上拿起手机,翻开相册找出了他与沈泓的合照。
照片里的沈泓永远在笑,有的挑眉有的眯眼,笑里带着他特有的坏。
他们在一起大多时间都想不起来要拍照片,只有几张而已,没有特意摆动作,很日常的生活片段。
陈宇阳有时会学他表情,却总也学不来,几张合照里的他全都是一个样子,笑的彷佛是复制粘贴。
“专注,要专注。”他摸着沈泓的脸,告诫自己。
沈泓说是半个小时给他打,实际陈宇阳等了将近两个小时他的视频才过来。
陈宇阳靠在床上,开着床头灯:“这麽久,在忙什麽?”
“等不及了?”沈泓甩了下微湿的头发,“美术馆的艺术展马上开幕,晚上在忙着布展,刚回来。”
“累吗?”陈宇阳把灯调亮了些,“吃饭没?”
沈泓在吹头发,一时没有答话,陈宇阳听着吹风机传来的呼呼声,觉得好像有一只羽毛在他心尖上蹭来蹭去。
“累死了!”沈泓吹完头发,回到卧室,扑进他的大床才开口,“没什麽胃口,晚上喝了杯牛奶,你呢,吃的什麽?”
沈泓即使不忙晚上也很少吃饭,陈宇阳知道他的习惯,并没多说,回道:“下班後跟乔镜吃的云南菜。”
沈泓在床上趴着,手边抱着一只枕头,只露出一只眼睛,笑嘻嘻地说:“你居然跟美女去约会,还不瞒着男朋友,不怕我吃醋?”
他的声音也被被子挡了一些,听上去音调比平时要软几分,陈宇阳听得心里痒痒的:“知道你不会吃醋才跟你说的。”
沈泓眉尾一动,翻身坐起,盯着他的脸忽然闷笑起来。陈宇阳问:“笑什麽?”
“那你可太不了解沈哥了。”沈泓端着难搞的腔调说。
陈宇阳好笑地问:“你还真吃乔镜的醋?”
“乔镜美女多可爱,我怎麽会吃她的醋?”沈泓嘴唇微张,似乎还想说什麽,他终究没开口,擡手捏了下鼻梁,又笑了。
陈宇阳见他欲言又止,凑近屏幕,发现沈泓神情带着若有似无的暴躁:“没吃醋干嘛这麽生气?”
“你想多了,我真没吃醋。”沈泓放下手,正眼看过来,还是带着笑脸,“你越是坦荡证明心里没鬼,你要遮遮掩掩,那才不对劲。”
陈宇阳蜷起了手指,眼睛垂下去:“如果我真那样了,你会吃醋还是生气?”
沈泓静默一阵,等陈宇阳重新看过来,他才说:“都不是。”
“嗯?”陈宇阳眼神闪烁,“都不是吗?为什麽?”
沈泓望着他凉薄一笑,莫名颓然:“因为只会伤心,伤心到抱着枕头偷偷哭,我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你居然跟我玩心眼儿,我不得伤心难过的死去活来?”
沈泓的语气拿捏的非常巧妙,骄傲里带着一丝与他本身反差极大的委屈,让陈宇阳竟然真的幻想出来他抱着枕头偷哭的模样。
陈宇阳一震:“沈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