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时乔镜见他脸色不好,问:“你不舒服啊?”
陈宇阳喝了口水:“困。”
“上三楼歇会儿吧。”
书店总共三层,客人大多在一楼跟二楼活动,除了老板在三楼上面隔了一间休息室出来,员工们有时累了也会去上面找个角落安静地坐会儿。
陈宇阳往楼上看了眼,反应慢半拍似的问:“老板呢?”
乔镜无奈地撇嘴,指了指手机:“老板在群里发微信了,他还得输天液,可能下午才来。”
饭後陈宇阳叮嘱乔镜忙不过来随时叫他,上了三楼找了个临窗的位置趴桌子上休息,刚闭眼,熬夜的危害袭来,顿时头痛欲裂。
同样头痛欲裂的还有宿醉的沈泓,一睁眼就跟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对视上来,还没等他惊吓出声,脸上就挨了一下猫猫拳。
“喵~”床头一只圆滚滚的银渐层举着爪子寻求下一次挥拳的机会。
许映白的猫这是成精了,沈泓哎呦了一身,给猫腾地,浑身酸疼地翻了个身。
“小白,你爸爸呢?”沈泓边解衬衣扣子边问猫,“我好歹是个客人,他也不说给我件睡衣穿穿?”
小白喵了一声算作回答,沈泓长叹一声:“喵喵喵,你就会喵喵喵。”
“咕~”小白似乎听懂了他这句话,居然从喉咙里发了一声。
“哟,你这麽聪明呢?”沈泓捞过猫揉着,“不愧是我大侄子。”
小白被他揉了个够,扭着身子好不容易挣脱开,躲瘟神一般蹿出了房间。
沈泓带着一身的猫毛躺在床上赖了五分钟,磨磨蹭蹭地起身,出了房间开口就喊:“许映白?”
除了小白时不时地喵一声没人理他,沈泓客厅卧室找了一圈都没人。
“上哪儿去了?”沈泓喃喃自语。
他跟许映白是多年的好朋友,也不见外,熟门熟路地从主卧挑了身合眼缘的衣服。
洗完澡神清气爽,沈泓对着全身镜拍了张照片发给了许映白,跟人显摆:-‘啧,衣服很丑,我穿上就很帅。’
许映白回复的很快:-‘外套两千九,内搭八百,裤子六百八,转账。’
沈泓乐了两声,又去人鞋柜里翻出一双鞋换上,对着镜子故意做作地翘起脚尖,给人拍了张特写,挑衅似的又发微信问:-‘这双鞋呢?’
许映白回:-‘你个贼。’
-“别小气啊,我那身衣服在脏衣篓里,算我跟你折换。”
许映白没理他。
他跟许映白住对角方向,中间差不多得有百十来公里,出了门本要给谭成打电话过来接他,一看日期才发现今天是周末,谭成这厮休息日压根儿不会理他。
“什麽司机。”沈泓溜达着找地儿吃饭,“还不如代驾呢。”
前方是商业街,许映白的书店也在这附近,到餐厅点完餐,服务员上菜时沈泓看清了人家的工作服。
无论男女,一水的蓝色背带裤加白短袖。他一拍大腿,想起陈宇阳昨晚受许映白之托等了他半宿,跑了十八里地的良心终于回来点儿。
他先给病号许映白打了个电话,毫不意外地得了两句嘲讽:“你怎麽不等我病死了直接过来吃席呢?”
沈泓讪笑:“我都快喝断片儿了,对不住对不住。”
许映白咳嗽了几声,正经问他:“走了?”
“没呢,附近吃口饭。”沈泓又说,“对了,我最近不来你这儿突袭了,过阵子出个门,等回来咱俩能厮混一阵了。”
“上哪儿?”许映白听的云里雾里,“回来要干吗?”
“我爸一个老朋友在什麽山上开了间茶室,他腾不出时间,让我过去看望一下,挺远的在外省,我估计得个好几天”沈泓说,“五一期间有个联合展览,展厅就在这边,有时间过来玩儿。”
沈泓有自己的美术馆,商业艺术两把抓,许映白迟疑道:“可能。。。没时间,到时候再说吧,你订好去外省的机票了吗?”
沈泓夸张地哈哈一笑:“订什麽机票,开车去。”
许映白那边儿安静了一阵:“谭成真倒霉。”
“我不使唤他使唤谁。”沈泓理直气壮地回,“诶,怎麽突然生病了?”
“感冒。”
沈泓正经不过两秒,嬉笑着问:“用不用我拎个花篮瞧瞧你去?”
“嘟嘟嘟——”许映白直接挂了电话。
许映白这通电话接的痛快挂的也痛快,可跟陈宇阳联系就没这麽顺利了。
他没人手机号,微信不知哪年就互相加上了,聊天的次数却屈指可数。直到吃完饭,沈泓拨了好几通语音电话也没人接。
无奈他又给许映白发了个消息,要到了陈宇阳的手机号,刚拨出去,想着陈宇阳语音没接这电话估计也难接。
要不下次见面再说吧,沈泓刚准备挂断,手机屏一亮,电话居然通了。
“喂。”一个干涩沙哑冒着冷气儿的单字从手机里传来,沉冷的嗓音与他平时温和的形象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