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
曲乐昕蹙着眉,难道是“基因优选”组织的上层麽。
男人说得理直气壮,又道:“那日实验室大乱,虽然我不在现场,但安插的眼线可看得一清二楚。”
“实验室最後能倒台,九成功劳都是你大哥的。”
“我也知道自己逃不掉,索性大大方方露个面。说不定还能减缓罪行呢。”
“只可惜——”
陶雪鹤眸子里沁出一丝冷色,如恶魔低语道:“你大哥早被火烧成了一捧灰。”
“你!”
大哥……被烧死了?
曲乐昕猛地起身,步伐踉踉跄跄,倒地瞬间,被陆景行拥入怀中,安抚道:
“二哥在这。”
一旁便衣警员立马扑上来,控制住陶雪鹤,戴上手拷。
出乎意料的是,对方没有挣扎过,反而认命般跟着警员上了警车。
一路呼啸而去。
曲乐昕失魂落魄,喃喃道:“二哥……”
“你听到了吗?”
少年仰着头,眼神哀戚,浑身打着颤。
似是应激的前兆。
陆景行暗道不妙,刚想抄起对方,却被打断。
“没事丶没事……”曲乐昕摆摆手,长长吸了口气,稳住心神。
见男人目露担忧,牵强扯出一抹笑,摆了摆手:“没事。”
下一瞬,却是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倒在男人怀中,阖眼睡去。
*
陵园。
天灰蒙蒙的,下着小雪粒。
曲乐昕抱着一束百合与鸢尾,静静伫立在墓前。
自咖啡厅事件过去,一转眼又是数天。他听二哥说,陶雪鹤招供,抖出一大堆惊天爆料,通通交由警署处理。
明日便是除夕。
往年这个时候,大哥会穿上小兔子围裙,给他炸很多年货。他总是忍不住嘴馋,偷摸吃一点,很快被烫得舌头发麻。
对方会好无奈地笑笑,再把碟子摆在高处,叫自己放凉了再吃。
吃饱喝足,又拉着他把家里重新布置一番——在玻璃窗上贴各种小兔子窗花。
但今天。
是大哥的头七。
“乐乐。”
少年站在墓前许久,鼻子冻得红红的,两只兔耳泛出些许青色血管。
陆景行取来一顶毛绒帽,慢慢戴在对方头上。
思绪回笼。曲乐昕侧头,恰时雪籽迎面飘落在微颤的眼睫上。
霜雪尽融,从眼角流下,宛如一滴透明的泪。
他缓缓跪下,将花放到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