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萧祁泠要是在这里,久别重逢,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该抱上来压着她狠狠亲,萧祁泠根本就忍不住。
霎那功夫,郁南卿不安分的脑子快速的转动起来。
她看出面前这位姑娘在那位苏将军面前极能说得上话,想要骗过苏将军,不如让那名女子同她共情。
郁南卿可怜巴巴的道:“其实我夫君也是有苦衷的,是我对不起他在先。”
那姑娘侧目微微一凝,少顷,问:“何故?”
嗓音依旧有些粗粝,像是受过什麽伤,但郁南卿不是大夫,苏寄风又将人护得紧,多看几眼都不行,郁南卿无法深究。
她低头道:“曾经去京城时,我曾遥遥得见宁王殿下,锦衣华袍,玉树临风,对她倾慕已久。几月前同我夫君一同外出,竟又得见下江州的宁王殿下,多年心愿一触即发,花前月下……干柴烈火……玉枕颤颤……直至天晓。”
满帐寂静。
另外三人似乎都被她这席话给震惊到了,竟无一人开口。
郁南卿心道还真得搬出萧祁泠的名头才能堵住这几人的口啊。
她似少女思春般咬了咬唇,尤其往权力最大的苏寄风方向瞥了眼,拼命借萧祁泠卖好:“没想到这事被我那夫君知道後,他真动了要杀我的心思,我没办法,只能逃来北境了。”
裴副将的脑子一时间有些没转过弯:“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夫君没偷人?那你夫君到底在不在北境,他来北境争军功,该不会是为了等有权势之後,揭穿你的……吧?”
郁南卿抿了下嘴,掩在宽袖下的手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根,瞬间就疼哭了,眼泪不要钱似的吧嗒吧嗒落下来。
“……嗯,就是你说的那样。”郁南卿拿出帕子掩在自己的脸上。
“我没想到殿下竟会……”
“我那夫君就抓准了机会,打算立下军功就狠狠报复我和我爹娘。”
“我有所不甘,便也一气之下来了北境,我确实心有不轨接近了少将军,但我绝不是朝廷的细作,我……我也想要立军功!我要比我那个夫君更快的得到功名,我我不想死。”
刚遇到苏浔知时她不敢暴露丝毫同宁王府有关的事,在得知面前是苏家人後,她又迫不及待的想要同萧祁泠搭上关系,只能抛弃她那个‘夫君’了。
她平日里看了那麽多的话本,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郁南卿边哭边言辞切切道:“但我对宁王殿下一片真心,非卿不可!我生是宁王殿下的人,死是宁王殿下的鬼,如今殿下故去,我更不能让我那夫君得势,我要维护宁王殿下的身後名!”
裴副将和苏将军毕竟是男子,对于女子偷人还要杀夫的行径不好多加评判,可那位戴着面具的姑娘也没有再出声,似乎是都相信了?
郁南卿的哭泣声停了停,眼珠子滑溜溜的转动着去打量他们。
良久,那位姑娘开口问:“可据我所知,宁王已有王妃,且二人十分恩爱。”
裴副将身处北境也听过宁王娶妻之事:“是啊据说娶的还是郁国公府家的小姐,又怎麽会跟你这个有夫君的的的……你休要污蔑殿下!”
“有夫君怎麽了,有夫君的就没长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了吗?”郁南卿眨了眨眼,理直气壮。
裴副将被她这麽一提醒,仔细打量了番郁南卿的眉眼,又觉得有几分可信度。
他踌躇的望向苏寄风。郁南卿见他们有所动摇,又从怀里掏出另一块玉佩:“喏,这也是苏家的玉佩,跟少将军给的那块不一样吧?这可是先皇後留给宁王殿下的遗物,指名要她交给以後的妻子的,殿下为了求我和离嫁给她就以此为信物。你们若是不信,可以验验。”
郁南卿心道终于派上了用场,捧着玉佩巴巴的望向苏寄风,就等着他来拿玉佩。
此玉佩一拿出来,苏寄风难得失态攥紧了手,猛然转头看向自个的外甥女。
却见真正的宁王殿下面色寡淡,丝毫没有背上这种风流情债的羞愧之意。
苏寄风闭了闭眼,决定当作什麽都没听到。
郁南卿举着玉佩的手有些酸,正要放下,就听那位姑娘向她招了招手,广袖如水波般漾开:“拿来我瞧瞧。”
郁南卿起身,将玉佩递过去时,指尖不经意同对方的手相触,大雪天,那姑娘的手却一片滚烫。
郁南卿下意识缩回了手,像察觉到了什麽危险。她的动作过大,显然失了礼数。
郁南卿佯装镇定的问了句:“你是苏家人?”
“嗯。”
片刻後,那位姑娘放下玉佩:“确实是苏家的玉佩。”
郁南卿松下口气:“是嘛,我总不至于骗你,这可真是宁王殿下赠与我非求我和离再嫁给……”
只是她这口气还未松完,就听那姑娘一字一顿地开口:“求你和离?”
话音带着几分凉薄的寒意,郁南卿下意识擡眼,直直撞入面具後那双深邃的眸瞳中,墨瞳深处翻涌出浓重而又激烈的情绪,像是要将她拆穿入腹,郁南卿还未能明白那些是什麽,就先生出想要逃离的心思。
可是那位姑娘的动作更快,伸手到了脑後。
“只是——”
修长的指尖轻挑开,面具脱落,露出倾城容颜。
“我怎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