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心!”郁南卿的话还未说完,萧祁泠忽然扣上郁南卿肩头将人往身後一推,侧身躲过袭来的刀锋,一脚踹在了来人的胸口。
下一瞬,无数蒙着面的黑衣人破窗而入,似是从四面将屋子源源不断围起,清幽的月光折射出刀锋的冷寒,电光火石间,萧祁泠已经夺过其中一名刺客手中的刀,同他们纠斗在一起。
血色的弧线再度喷涌上已经被重新刷净的墙面,近身的刺客倒下一批,又很快有另一批补上来,好似源源不断。
刺客进入时,郁南卿便吹灭了烛火,藏在一方书柜後,看着萧祁泠身上的白衣在刺客群中周旋,一起一落快若飞鸿,看不真切,一口气高高吊起。
可刺客似乎潜伏已久,早就听出屋内另有一人的声音,在萧祁泠背身过去时,三名刺客忽然闯入屋内,直直地向着郁南卿的方向而去。
萧祁泠手中的长刀在空中划出两道血色的弧线,正逼退了刺客的攻势时,蓦然察觉到身後的动静,顿时变了脸色,猛地往後去拦。
三名刺客皆没接过一招便毙命,萧祁泠转身去看郁南卿,正要询问,原本在屋门口的刺客追上来。
萧祁泠自郁南卿紧缩的瞳孔中察觉到了异状,正欲转身抵挡,却已来不及,刀已经向着她身後高高扬起——
一道猩红的鲜血喷涌而出,飞溅到萧祁泠肩头。
刺客直直的往後倒下,露出郁南卿被血溅红的半张脸,及眼中尚未散去的惊恐之色。
染血的匕首怦然落地,发出刺耳的鸣响。
“我……我杀……”
刺客身上的刀口并不深,仍在地上挣扎,萧祁泠向前,刀锋毫不犹豫的划在刺客脖颈,一刀毙命。
“是我杀的。”
萧祁泠按上郁南卿剧烈抖动的手背,温热的掌心安抚性的在上面一碰,“在这里等我。”
手中的刀并不趁手,但周旋于此,已然熟悉。萧祁泠握紧手中长刀,神情阴冷的扫过再度冲进屋里的刺客,霎那间便有一人人头落地,白衣身形穿梭于刺客之间,速度之诡异宛若地狱索命的修罗,堪堪近身便已经失了气息。
刺客们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变化,开始向外撤退,可萧祁泠的动作更快,一行人自屋中缠斗到了院外,在萧祁泠彻底踏入院子中央时,原本要逃离的刺客全然折返回来,整齐如一的招式将冰寒的刀影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向着正中央白色的身形齐攻而上。
萧祁泠挥剑的手依旧从容不迫,缠斗许久未见丝毫力竭的疲色,刀锋精准划开刺客咽喉,便无暇再多看一眼,转身又是一剑落下,直至最後一人。
院落在一刻钟後重新安静下来,归于寂静。
雨水冲刷过满院的尸身,不断被血色染红,再又冲刷而去。
萧祁泠记挂郁南卿状况,刚转过身,便看到郁南卿向着她的方向奔跑而来,她张开双手,将人拥了满怀。
郁南卿嫁入宁王府当夜便见识过相似的场景,一样是满院的尸身,一样毙命的伤口,和同样身着红衣的萧祁泠。
只是这一回,那身红衣沾满了血腥之气,而她也并没有再惧怕。
“可有受伤?”
“可还好?”
二人异口同声,郁南卿紧绷着的神经一松,竟是笑了出来:“我没事,就是刚刚那个刺客过来的时候有点怕,只是一点点,见到你後,便不怕了。”
萧祁泠想到刚刚那个被郁南卿所伤的刺客,担心给郁南卿留下阴影,忙宽慰她道:“别怕,那人是我……”
“闭嘴。”郁南卿低声打断了萧祁泠,眼中透出一股倔强,“是你是我又有什麽分别?”
萧祁泠收紧手臂,埋在郁南卿肩头道:“可若不是因为我,你不会经历这些。”
郁南卿在西山猎场时,连杀条蛇都不敢,更何况是杀人。
郁南卿见萧祁泠还沉浸在自责之中,于是垂下眼,轻声道:“刚刚那刺客出手那麽快,我都救下你了,我还以为我有习武的天赋呢。”
她小声:“……我觉得殿下应当夸一夸我。”
萧祁泠怔了怔。
郁南卿退出萧祁泠的怀抱,擡眼,浅淡的眸光清润透亮。
她只是做了萧祁泠一直在为她做的事,她也想好好护着她的之之啊。
萧祁泠静了静,半晌,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什麽好了。
“卿卿……”
你怎麽就这麽招人喜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