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南卿的手一紧,正要补救,下一瞬就被萧祁泠按回软枕上,下唇被狠狠的咬了一口。
“……萧祁泠!”郁南卿没能挣开,手腕被萧祁泠紧紧扣着,疼得郁南卿低唤出声。
唇上和手腕上都泛着疼,像是被宣告了浓重的占有欲。
“你生气如何骂我罚我都好,不要拿这种话来伤我。”萧祁泠压着她,一双眼雾沉沉的,“方才说的无法断定毒性确实是假的,府医能解蛊毒,自然能制毒,等将来合适的时机,我会服用解药。”
郁南卿没想到萧祁泠这麽轻易就承认了:“你……”
“不告知你真相,完完全全是出自我的私心。第一回毒发时你对我那样纵容体贴,只要经历过一回就会让人上瘾。想要放弃那样的你,真的很难很难。”
萧祁泠眼眸深处的墨色晕染开,在这一瞬间呼之欲出,那份浓重的侵略欲和占有欲让郁南卿觉得,好似下一刻就会被拆之入腹。
萧祁泠扣在郁南卿手腕上的力道松开,覆到郁南卿的掌心上,缓缓拢住,低头又吻上了她,在方才的咬痕上轻轻舔舐,像是在安抚:“若是再来一回,我依旧会那样做。”
手指的触感偏凉,伴着这番话蹭进手中时,带起一阵酥麻感。心房像是被一阵暖流淌过,带起一声更比一声的巨大震颤。
郁南卿静了静,委婉道:“殿下好歹出生皇室,就莫要说这种自降身份的话了。”
“卿卿……”
萧祁泠的话更带了一种怜惜的意味:“是我小人行径,在你刚进府时防备着你,拿毒来吓唬你,後来又舍不得那份温情,妄想用毒得到你。”
“你不要再说了!”郁南卿的脸越听越红,一颗心被萧祁泠说得小鹿乱撞,饶是先前有再大的气也消了。
萧祁泠察觉到郁南卿神色的松动,反而说得更积极了:“卿卿刚入府时,虽对我有所惧怕,可每回府医出现,卿卿都会更加担忧我丶不自主的亲近我。”
“在西山猎场毒发时,卿卿还未意识到喜欢我,被我按在床上欺负也能容忍,第二日还当作什麽也没发生,那晚的卿卿好软丶好乖丶好——”
“萧祁泠!你住嘴!”郁南卿满脸爆红,不顾礼节的指着萧祁泠破口大骂,“你的圣贤书都读到哪儿去了,你不准再说不准再说了!”
萧祁泠脸上闪过一丝落寞:“卿卿只反驳了我後半句话,说明第一句话是真的。原来在西山被我轻薄时,卿卿对我真的没有半分喜欢啊。”
郁南卿:……
这是在干嘛?
这是想让她承认她是何时喜欢上萧祁泠的吗?
‘喜欢’这个词她一次也没同萧祁泠说过,她才不落套。
郁南卿对萧祁泠的脸皮叹为观止,她憋闷的背过身去,给萧祁泠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
宁王殿下擅于权术,自然也懂得趁胜追击的道理。她好不容易让郁南卿心软,自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萧祁泠掀开被子,将整个人都裹了进去,自暖阁出来後便一直没有捂热的身体,乍一贴到郁南卿,冻得郁南卿打了个寒战。
“你干什——”
话说到一半,一股淡淡的药草味钻入鼻间,郁南卿正疑惑,就听萧祁泠主动道:“只是一些淤伤,是府医非要我泡的,味道可能有些苦。”
耳畔响起带着气音的笑,比方才更低,听起来更为虚弱:“但卿卿不必担忧,忍忍就过去了。”
郁南卿:……
郁南卿已经因为同情萧祁泠被骗了那麽久,不愿再上鈎,死死抿着嘴不说话。
萧祁泠等了又等,果然没等到王妃的关心,甚至连一个侧目都没被施舍。
萧祁泠额头抵着郁南卿的後颈,叹了口气:“回府前我去了趟母後的凤仪宫,荣禧长公主服了当年在我身上下的那种蛊毒,我当时就在想,其实我也该感谢她让我提前有所准备,不然我可能真的等不到卿卿了。”
“母後走後,宫中所有人都算计着我,怕我身体好转重夺太子之位,又怕我真的死了,太子之位还轮不到他们。”
郁南卿不说话,萧祁泠也没太过逾矩的动作,只是不远不近的贴着郁南卿的後背,缄默的注视着郁南卿的背影。
“可你跟他们都不一样,就算是你没喜欢上我的时候,也让我觉得……”
萧祁泠顿了顿,择选着措辞:“让我觉得你确确实实想要我活下去。”
萧祁泠作为皇後唯一的女儿,一出生就被封为太子,本应享尽荣华,却会对一个盼着她活的人另眼相待……
郁南卿的心揪紧了一瞬。
萧祁泠说完这话後便不再开口了,不知是说累了,还是放弃了,她没有再发出声音,只是安静的虚虚抱着郁南卿。
随着体温渐渐回暖,郁南卿能感受到覆在身後的萧祁泠越来越烫。又或者不是萧祁泠烫,而是她的心因为萧祁泠的话越来越烫。
她其实没萧祁泠说得那般好,她只是重活过一世,知晓其他皇子的劣性,才会选择不相识的宁王,从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但说出实话有些伤人,她也确实对萧祁泠掺杂了其他的心思。
“街上随意遇到一个受欺负百姓,我都会希望她能好好活着的。”郁南卿闷声道,“还有,你别胡乱定义我的心思,我现在也不喜欢你。”
搂着她的手臂一僵,接着,她被萧祁泠搂紧了:“嗯,我知道的,卿卿从来没说过喜欢我,都怪那旨赐婚,卿卿才不得已留在宁王府。”
萧祁泠笑了笑,声音缱绻:“但卿卿愿意接纳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郁南卿怔了一下,眼睫颤动几息,开始动摇。
天色快要破晓,朦胧的光亮透进屋内,像是落下一层银辉。
郁南卿的心其实很硬,前世她被萧祁浚送给那位叛军首领,真正说来,并非是萧祁浚放弃了她,而是她不愿同流合污,在萧祁浚一种亲信面前,如荣禧长公主对文景帝做的那般,彻彻底底下了萧祁浚的颜面,才会被放弃。
萧祁浚其实恳求过她许多回,并保证只是向匈奴借兵,不会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