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南卿脑中闪过萧祁泠沉着脸让她离开药池子时的画面,轻咬了一下唇,笑开:“她啊……她很软。”
心软,性子软,人也软。
怎麽会有人在那种时候都能克制本能停下来呢?偏偏萧祁泠真的可以。
沉香简直都要怀疑她家小姐是在说什麽虎狼之词了。
偏生郁南卿的脸上坦坦荡荡,好似真的觉得宁王殿下很软。
行吧,或许宁王殿下真有那样一面吧。
梳妆完成後,郁南卿百般克制,终究没忍住,悄悄摸向暖阁,打算去安抚一下软软的宁王殿下。
她去时萧祁泠已经离开,据屋外侍卫所言,萧祁泠已经被府医带回兰时苑。
郁南卿又向着兰时苑而去。
兰时苑书房门紧闭,郁南卿本想等萧祁泠处理完事情出来,便见守在外头的侍卫朝她走了过来:“殿下吩咐了,若是王妃过来,可以随时进去。”
侍卫的声音夹杂着几分内力,像是要给谁通风报信,郁南卿连个说‘不’的机会都没有,眼睁睁看着书房门被打开。
毒发的宁王殿下坐在古朴的案桌後,一身绯色衣裙同乌黑的墨发交融,华丽的金色禁步佩戴在束起的腰间,勾勒出清纤的腰线。侧眸望过来时,瞳孔中尚未消退的浅淡脂色。
周围几名暗卫倒都低着头没什麽反应,好似早就习惯了她家殿下毒发时风情款款的模样。
郁南卿的脚步僵持住了,一时间迈也不合适,退也不合适。
萧祁泠眉头轻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几个时辰不见,卿卿这是认不出我了?”
不等郁南卿回答,萧祁泠恍然般‘啊’了声:“看来我只有毒发到柔弱无比任由王妃宰割的地步,王妃才能习惯是吗?”
郁南卿:……
萧祁泠应当不是在嘲讽她妄想‘以下犯上’的那件事吧?
郁南卿来前那点想要哄一哄萧祁泠的心思荡然无存。
她面无表情地道:“殿下说笑了。”
萧祁泠还真的笑了起来,擡起手腕向她招了招,宽大的水袖滑落下一截,露出白到晃眼的小臂。
“进来罢,刚巧提到了公主府那个被你们打晕的丫鬟。”
郁南卿耳朵动了动,犹犹豫豫的走进去:“嗯,殿下可想好该如何处理此事了?”
“你若是想处理,定会提前告知隐三一句让她去处理。”萧祁泠直接开门见山,“我倒想先听听你的想法,看看我们是否不谋而合?”
三名暗卫顺着萧祁泠的话看了过来,郁南卿有些许迟疑,可最终还是迎着几人的目光开了口:“想要将西园连根拔起,必须寻到一个能令荣禧长公主措手不及的场合,陛下的千秋节百官相贺,极为合适。只是用短短两日探查西园太过冒险,不如让荣禧长公主先起疑,让她自个告诉我们,西园是否有其他应急之措。”
萧祁泠眉眼带笑,显然对郁南卿的提议十分认同,她懒懒拨弄着药碗中的汤匙,看向几名暗卫:“这下明白了?”
暗卫们点点头,又问:“只是让那名被打晕的丫鬟被荣禧长公主发现就可以了吗?”
“自然不够。”萧祁泠的目光扫向郁南卿,“你继续说还是由我来?”
郁南卿对荣禧长公主的了解并不深,留下那个丫鬟能让荣禧长公主起疑,可如何让荣禧长公主的疑惑停留在能为她们所用的度上,还得由萧祁泠把控:“殿下心思缜密,自然由殿下来安排。”
萧祁泠眉心蹙了一下,对郁南卿这番恭维话不甚满意,眉眼间笑意一收,淡声道:“待到明晚,将这段时间你们跟踪司承礼一事透给荣禧长公主,并且找几个功夫一般的,去公主府外露个脸即可。”
隐二问道:“殿下,不用安排人去西园吗?”
“去西园会直接让荣禧长公主确定我们掌握了西园的消息,甚至会让她直接毁去西园。”郁南卿等了片刻,见萧祁泠没有要作解释的念头後,继续说了下去。
“若你们只是跟着司承礼又盯着长公主府,便会让荣禧长公主误以为目标只是司承礼,偏偏昨日我消失的那段时间里,郁南柔还大闹了司承礼的後院,这会让荣禧长公主觉得,郁国公府或许想要悔婚了,又同我们搅合在了一起。”
这也并非不可能,毕竟郁南柔还真的找上了她。
萧祁泠擡起手,轻轻拍了两下,赞许道:“王妃说得对。”
轻飘飘的两声击掌声,像是贴在郁南卿耳边似的,郁南卿受不了萧祁泠这副理智还未完全回归的状态,说完正事就要告退。
“去办吧。”萧祁泠的声音却更快,赶在郁南卿出门前将三名暗卫遣散了出去。
郁南卿的脚步在书房门前被迫停下,无奈转头:“殿下,你没有其他事要忙吗?”
萧祁泠认真的思索片刻,道:“要做之事都已经吩咐下去,卿卿难不成有其馀之事要忙?”
郁南卿:“……我要去酒楼收账册。”
萧祁泠笑着拆穿她:“那是沉香的活,你若是抢了,下个月她的例银就该减半了。”
郁南卿:“我得去选套过过两日入宫的衣裳,还得搭配合适的发髻和簪子。”
郁南卿入宫的装扮哪次不是她帮着挑的?
萧祁泠也不生气,目光缓缓扫过郁南卿的唇,问:“卿卿是不是忘了要同我多行亲昵之事?”
郁南卿没想到萧祁泠会直接问,脸上的温度顿时烧了起来:“我说的是得慢慢习惯,而不是这麽刻意的去做那种事情,尤其……尤其殿下不能总是穿这种衣裳。”
萧祁泠垂眸看了眼,“哦?为何?”
郁南卿小声道:“太好看了,会勾引到我。”
萧祁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