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字才刚出口,萧祁泠再也无法平静,伸手勾住郁南卿的下巴,侧过头,将唇紧紧的贴上,强势抵进去。
郁南卿眼中再度被逼出一层水雾,被紧紧的压在昏暗的床帷中,渐渐喘不上气,缱绻撩人的亲吻带起更深处的躁动,她试图偏头避开,却又被捏着转回去,唇瓣再度覆上,带着十成十的惩罚意味。
郁南卿发间的珠钗撞到床柱,刮擦出轻微的动静,萧祁泠将人松开,替郁南卿拆下配簪,而後用手抚过郁南卿依旧滚烫的脸,嗓音贴在郁南卿的唇角:“很难受?”
郁南卿半阖的眼耷拉着,手下意识抱上萧祁泠的背,将自己往前蹭了蹭,弥漫着酒意的声音湿湿的:“唔……”
萧祁泠一手扣紧郁南卿的腰,一手轻巧的拨开衣带,迎着郁南卿迷蒙的目光,往後退了段距离,头低下去,“忍着些。”
在第一声高昂的急喘中,萧祁泠捂上了郁南卿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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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时苑在子时叫了一回水,又在丑时将府医叫了过去。
府医衣冠整齐,丝毫不像刚刚从睡梦中被叫起来,边打着哈欠边给郁南卿诊脉。
郁南卿已经睡沉了,里衣未遮紧之处还隐隐约约能窥得尚未散去的胭红,俨然被吸光了精神气。
反观她家殿下,身上已经不是方才去寻她时穿的那身朝服,换了身水红的里衣,光着脚,眉眼之间透出一股缱绻的懒意。
萧祁泠倒了杯水,将郁南卿小心扶起喂了几口温水,又将人平缓的放下去,杯盏搁置到一边,思绪懒散的沉着。明明未施粉黛,却美得明靡绝伦,桃花眸中的温情更是要溺死人。
尤其是露出的锁骨处那圈还未消除的牙印子,令人浮想联翩。
府医强忍着不去看萧祁泠,才能顺利将脉把完,“王妃脉象已经平顺下来,当是体内中的药已经排解出体外,待王妃醒来,我去配一副滋身补体的方子,很快便能恢复元气。”
“好,去罢。”萧祁泠道。
府医整理药箱往外退,退到门口,又犹犹豫豫的折返回来。
萧祁泠微哑的嗓音问:“还有何事?”
府医斟酌道:“方才殿下带着王妃去我屋子寻我时,我发现王妃的脉象还受另一道药性影响,然我如今把脉,却随着王妃的药性一块散了,殿下,可否容我替你探一探脉?”
萧祁泠将手递给她。
府医探了会儿,没发现有何异常,松了口气。
萧祁泠若有所思:“你在怀疑什麽?”
府医如实道:“我于情毒一道上涉猎不深,但王妃脉搏中显现的另一道异象不像是用来催发情毒之用,药性刚烈又极难窥探到,像是另一种‘滑脉’。”
“殿下早有猜测,当年文景帝要给你下的毒便是来自于荣禧长公主,可殿下机警,先他们一步知晓了此事,才能在他们动手时服下我配置的另一种毒发时效用相似的毒,来保全性命。”
“郁家送出的女儿已经让荣禧长公主彻底同宸王站队到一块,宣王于朝政上木讷迟缓,其馀小皇子又尚且年幼,殿下的性命便是他们最大的威胁。因此殿下带着王妃离开後,我遍寻医书,越想越觉着不对劲,担心这会不会是荣禧长公主的另一场计谋?”
府医每说一句,萧祁泠的眸光便越沉。一片寂静中,府医往後退了半步,衣摆勾缠到床边的杯盏,骤然碎裂。
府医立刻躬身去捡,越想越阵阵後怕,荣禧长公主究竟是想要做什麽?
萧祁泠体内的毒根本就不是文景帝下的那一种,如此一来,她们也就无从知晓荣禧长公主的目的。
“不必如此紧张。”萧祁泠弯腰,将最後一枚碎片捡起,她微笑着,眼底的戾气已经散去,又恢复到处变不惊的淡漠之色,“西园之事待隐三回来便会有分晓,我那位姑母既然如此着急,那我便顺水推舟,还她一份大礼。”
府医没能想明白:“殿下,你要送什麽礼?”
“无论她是不是冲着我的毒来的,距上回西山猎场毒发应当也快有一月了,正好趁这几日闭门谢客,查查西园之事。”
说完,萧祁泠没事人似的又靠回床头,笑意舒展,把玩着郁南卿的发丝:“姑母于我如此关怀备至,我自然得承她的情,在皇帝寿宴当日,也为她送上一份贺礼。”
非常温和的一句话,府医却听出了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她背紧自个的药箱:“那要告诉王妃实情吗?”
萧祁泠转向床内侧,就连方才听到荣禧长公主下药之事都未曾皱起的眉心紧紧蹙了起来。
半晌,她低低道:“她身子弱,且好好养着吧。”
府医意味深长的扫了眼郁南卿,又将视线落到萧祁泠的身上。也好,都将人欺负得这麽过了,借着毒发也能博几分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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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南卿醒来时天才蒙蒙亮,整个床榻昏暗至极,郁南卿睁眼放空了片刻,依稀记得自己睡过去前应当是在被荣禧长公主劝酒,而後她好像出了公主府,然後遇到了来接她的萧祁泠。
而後她好像吻了萧祁泠?
郁南卿眉心重重一跳,她试着动了动腰,又捏捏自己的大腿根,细心查探了番,并未发觉有话本中那般酸痛的异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