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嫁进公主府的意思?
郁南卿火烧国公府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在场的女眷几乎都知道郁南卿同国公府不对付,荣禧长公主此言明显是要让郁南卿难堪,借着郁南卿在擡她即将过府的新儿媳呢。
“南柔是我妹妹,她出嫁我自然是要帮衬的,宁王府到时候也将备上重礼。”郁南卿面上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可任谁见了,都觉得她是在强忍怒气。
郁南柔被荣禧长公主拉了过去,当着衆人的面被荣禧长公主夸了又夸,又是夸奖她德才兼备,又是夸奖她才貌双全,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就算心中对荣禧长公主向贵妃抢儿媳一事再存疑,也没有当场指出的。
看来赏荷是假,借着宴会将京中女眷都召过来给新儿媳一个排场和名声才是真。
荣禧长公主的话说了一段後,女眷们纷纷恭维祝福长公主寻得良媳。
郁南卿看着这场闹剧,正思索着该如何脱身时,又见荣禧长公主笑着将郁南柔的手抚在手心:“承礼身子骨健壮,等你们大婚那日,我去向皇兄提请,让他带着皇城军去给你接亲,足足饶京城个三圈,让全京城都风风光光的看你出嫁,如何啊?”
旁边的瑞芊郡主掩唇笑:“皇姐你这也太过了,人家姑娘还未过门呢,你就开始张罗迎亲了,况且三圈也太多了,你是要让我们新娘子从早绕到晚绕一天吗?”
荣禧长公主笑着拍了下自己的额头:“你瞧我,撞上大喜事连京城有多大都忘了,看来还是得提前同礼部多商量商量,才不至于出洋相。”
瑞芊郡主看出荣禧长公主的意图,接上她的话往郁南卿的方向一指:“哎,说起这个,宁王妃几个月前不就刚被迎过亲吗?不如宁王妃来说说?”
衆所周知,宁王大婚当日卧病在床,并未有迎亲的环节,瑞芊郡主这话一出,女眷们纷纷止了话头,一时间整片荷花塘只馀下风刮过荷叶的声音。
气氛有些凝滞时,郁南卿抓准机会,起身就离了席。
面对如此冒犯的行为,荣禧长公主也没说什麽,吟吟的指了下身边的丫鬟,笑道:“宁王妃想必是看腻了荷花,府中还有不少别的景致,你带她去转转罢。”
“是,殿下。”丫鬟行完礼,向着郁南卿的方向追过去。
丫鬟一走,荷花塘上又再度响起欢声笑语。
毕竟,荣禧长公主要给宁王妃下马威,岂是他们这些人能置喙的?
隐三陪着郁南卿在花园转了许久,长公主府修葺得十分豪华,尽管比不上曾经为太子府的宁王府宽敞,五步一楼十步一阁,每一寸都是精雕细琢。
最後在一片有侍卫把守的院子前,荣禧长公主派过来的丫鬟上前一步,止住了郁南卿的去路:“王妃,这是世子的後院,外人不便入内。”
宅院极静,又因为院门口的侍卫拿着长枪,倒不像是什麽後院,反倒像是森冷的牢房。
郁南卿看了片刻,目光转过时给隐三使了个眼色。隐三难得穿了身丫鬟的打扮,小巧的襦裙却丝毫没影响她出手的动作。
横手在丫鬟後颈一劈,便轻而易举让那丫鬟昏迷了过去。
隐三将人拖到一旁的小竹林,院门处的守卫极多,显然不可能放行。隐三巡察了一圈回来,向郁南卿提议:“我们可以翻墙进去。”
郁南卿一时也没想到更好的办法,只是进去的办法是想到了……替她们拖延时间的人可还没来,她消失太久,荣禧长公主定然会起疑。
“再等一等罢。”郁南卿道。
隐三这段日子同郁南卿待久了,不再如刚开始那般冷冰冰的,也学会关心起人:“王妃,你就那麽相信你那位妹妹吗?若是她将我们的目的告诉荣禧长公主该怎麽办?”
郁南卿听着这话,面色十分平静:“郁南柔从小被李氏灌输嫁个好人家飞上枝头的想法,她虽然爱权,却也没蠢到敢用自个性命去换的地步。”
若是郁南柔真要背刺她,那也算她识人不清,今後便祝福她在这长公主府中享富贵荣华吧。
隐三还想再劝,突然,一道声音自院落大门处传来。
“放肆!长公主府有什麽地方是我不能进的?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我可是你们未来的世子妃,要是我一状告到长公主那儿去,你们有几个脑袋够掉的?”
是郁南柔。
郁南卿听郁南柔这话,忍不住笑了声,还真是没人比郁南柔更适合来这儿演戏了。
这段时日公主府内已经开始置办婚嫁之物,门口的护卫也听说过此事,闻言犹豫不决。
“郁小姐,宁王妃真不在里边,您要寻人的话就去别处寻好不好?您行行好别为难小的。”
郁南柔指着那扇门,气得脑袋上珠钗乱飞:“这里面到底是什麽?”
侍卫几番为难,终是说了实话:“这是世子的後院,郁小姐还是不见为好。”
郁南柔闻言更不听劝,做出一副非要硬闯的模样:“哦?是世子的後院?那我就更得要进去看看了,按照规矩,她们不应该向我见礼吗?”
侍卫仍在劝:“可是您还未入府,这恐怕不大妥当,于礼不合。”
“于礼不合,笑话。”郁南柔的眸色骤然冷下来,提高声音,“你们知不知道我父亲是谁?我父亲是当朝三品礼部侍郎,我会做出于礼不合之事吗?狗奴才赶紧给我让开!”
郁南柔说完後也不再征求他们的意见,直接往里闯。
这到底是主子未过门的正妻,侍卫们有心想拦也要防着男女忌讳,稍一犹豫,便被郁南柔闯了进去。
郁南卿在一旁看戏看了许久,叹为观止。不得不承认,郁南柔这些撒泼作弄人的手段用在旁人身上时,看着还是挺赏心悦目。
她朝隐三招了招手,像是在宁王府院子里闲庭信步一般,悠悠道:“走吧隐三,我们也该去办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