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南卿猛地擡眼。
只见萧祁泠眉眼柔和,眼底一层薄薄的笑意。
紧接着,她听萧祁泠低笑着问:“你想吗?”
你想吗?
自然是想的。
入朝出仕丶登阁拜相,早已深深的映在了她的心底,自上辈子于金銮殿上被点为状元,这一番心思从未变过。
郁南卿觉得萧祁泠的毒可能还没完全压制下去,似乎还是有点疯,她有必要提醒一番:“殿下,我是女子。”
郁南卿话音刚落,额头就被敲了一记。
她捂住额头,望向萧祁泠的眼中带着不满:“我又没说错。”
萧祁泠凉凉瞥她:“我都直接同你提了,你知晓我是什麽意思,别做那副推三阻四的作态,不然我把你扔到帐外去淋雨清醒清醒。”
郁南卿:……
好吧,还真是她熟悉的那个殿下。
“所以,要,还是不要?”
“要,当然要。”郁南卿很给面子的做出惊喜的模样,去拉萧祁泠的袖子,“我定然不会辜负殿下。”
“卫阁老为人清正,也算是我的老师,他要求颇高,真正行过拜师礼的学生却只有数人,如今皆在朝中大有建树。”
萧祁泠说完,微微一顿,压低声音报了几个名字:“他如今对你有所赏识,是个不错的机会,改日我带你去卫府登门,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萧祁泠说的几个名字中,品级最低的也是正五品,这在朝中并不是秘密,只是当萧祁泠放在一块说时,才发觉其势力之大。
除此以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她若是真能拜入卫阁老门下,那便是真正接触到了萧祁泠的权势中心。
她能想到,萧祁泠自然早就想好,并默许了。
郁南卿起身想要行礼道谢,萧祁泠先拉了她的手一把。郁南卿往前一扑,淡淡的青檀香扑鼻而来,郁南卿有片刻的失神。
“这是?”被拉住的袖子动了动,萧祁泠从里头拉出一块花白相间的帕子。
郁南卿看清萧祁泠手里拿的帕子後,下意识去抢:“别看!”
萧祁泠的动作更快,一转过身,便看清了帕子上所绣之物。
是两只鸳鸯。
但同以往的鸳鸯戏水不同。
一只鸳鸯羽毛夹带着金丝,扑腾着张开双翅,昂着高高的头颅,而另一只鸳鸯较小,低垂着脖颈像是在挨训。
倒是比那只被烤坏了的山鸡要栩栩如生得多。
“你不是让我给你绣帕子吗?”郁南卿道,“但我提前跟你说过,我绣工不好,也很久没有绣过东西了,就算嫌弃也别当着我的面。”
怎麽会嫌弃呢。
如此憨态可掬的两只鸳鸯,显然是在表达平日里被她欺负时的不满呢。
一看就知道费了不少心思。
萧祁泠揉上那细密的针线,问:“什麽时候绣的?”
她是昨日同郁南卿要的,难不成郁南卿之前绣好了却故意藏着?
郁南卿扭过头,静了好久,才道:“……今早。”
她今早从萧祁泠的床上醒来後,想到昨夜发生的事情,又气又羞,逃回自己营帐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就让人拿来了针线。
萧祁泠掩下的瞳孔剧烈一颤。
险些就要露出破绽。
郁南卿被她轻薄又受了那麽大的惊吓,醒来後想必是一边生着气,一边还给她绣鸳鸯。
她可……该拿郁南卿怎麽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