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南卿心跳如鼓,甫一挣扎,又被萧祁泠攥得更紧。
郁南卿倒吸了口气:“疼……”
萧祁泠看向郁南卿等人的目光依旧戒备,攥着郁南卿胳膊的手却因这个字悄然松了。
府医惊讶的看着这一幕,心道上回她去拿个碗都被萧祁泠勒出乌青了,萧祁泠也没怜她半分。
她都要怀疑萧祁泠是不是彻底清醒了。
但萧祁泠身上散发出来的有别于平日的杀气还是没有完全消退,府医正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便见萧祁泠伸出另一只手,捡起掉落在被褥上的空碗,问道:“不是要拿这个吗?”
郁南卿惊魂未定:“我丶我可以拿吗?”
萧祁泠又盯着她瞧了片刻,忽然笑了。
她将碗递过去:“拿去吧。”
郁南卿转头去看府医:“她这是清醒了吗?”
府医也不能确定,“可能?”
背後在这时又响起一道冷漠的声线:“所以不是你要碗吗?”
郁南卿下意识缩了一下肩膀,缓缓转回头,都不敢去看萧祁泠的眼睛,将府医卖了个干净:“是她让我拿的,但我觉得,殿下若是喜欢这个碗的话,其实抱着睡觉也是可以的。”
“抱着睡觉?”萧祁泠像是发觉了什麽有趣的事情,懒散的语调微微上扬,“那会硌着我的。”
郁南卿顺着萧祁泠的话接:“是啊是啊,所以殿下把碗还给府医好不好?”
“拿去吧。”萧祁泠递给府医,像是已经恢复了清明,强调道,“不用再送药过来。”
府医:“可是过会儿还得再为你施一回针。”
萧祁泠:“也不必了。”
像是担心她不能听懂似的,又加了一句:“今晚不用守着了。”
“那殿下好好休息,我们就守在帐外,殿下若有需要,随时叫我们就好。”府医大喜,心道萧祁泠如今控毒控得愈发精准了,竟然能维持住清明的意识。
其他人是能走了,郁南卿的手还被萧祁泠抓着呢。
她忙叫住府医:“哎你等等,帮我把殿下的手掰开再走。”
府医没多想,擡手就要帮忙。
一道冷若冰霜的视线在这时直直射过来,森冷的寒意几乎要将她悬在半空的手钻出一个血窟窿。
府医:……
郁南卿没看到刚刚发生的事情,隐约感受到二人之间气氛的不同寻常。
又或者说,是萧祁泠针对府医单方面的敌意。
“殿下,她是你的府医啊。”郁南卿提醒萧祁泠,“你认不出来了吗?”
“我自然认得。”萧祁泠眸光柔和,被毒性折磨到泛红的眼瞳看起来妖冶而又有些可怜,“王妃为何这麽问?”
郁南卿摇摇头:“没怎麽。”
“你是担心我失了神智吧。”萧祁泠淡淡的笑了声,“你要离开吗?”
郁南卿的耳朵都像是被蛊惑了,她看着萧祁泠抓着她未松开的那只手,竟瞧出几分挽留之意。
她心软下来,问:“殿下应该不会伤我吧?”
萧祁泠眉眼温柔,此刻似乎有着用不完的耐心:“我为何要伤你?是他们告诉你的?”
郁南卿指了指府医,提醒萧祁泠:“刚刚她告诉我,你上回发病时伤了隐六隐七,她们二人至今都还在山庄修养。殿下,这是真的吗?”
“噢。”萧祁泠轻轻一叹,诡红的桃花眸扫过没离开的府医,“隐六隐七是被我伤了吗?”
她的目光明明跟看向郁南卿时一样柔和,甚至还着笑,却让府医背後阵阵发寒。
她家殿下这回好像疯得更厉害了。
为了保住小命,府医昧着良心向郁南卿解释:“隐六隐七其实是为了将殿下带回屋子里,飞得有些高,轻功内力不足,失足摔下了山崖,倒也不能算是殿下伤的。”
郁南卿好骗得很,当即为萧祁泠抱不平:“那你还趁殿下意识不清时抹黑她?”
府医有苦难言:“王妃刚刚一进来就离殿下那麽近,我也是为了王妃的安全着想,避免你被殿下所伤,才将事情说得严重了些。”
郁南卿还要为萧祁泠说话,就被萧祁泠拉住了手:“这下问清楚了,可安心了?”
郁南卿点点头:“殿下下回不如换个大夫吧。”
萧祁泠扫向府医:“你出去。”
府医得了特赦,看向郁南卿敢怜不敢言。赶在萧祁泠将她灭口前,逃似的出了营帐。
萧祁泠又笑了,她轻轻捏了一下郁南卿的手,柔声问:“我後半夜可能需要人照看,你今夜便留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