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南卿十分郁闷:“你说我回去後开始早起习武,要多久才能拉开这张弓?”
萧祁泠:“最快也得一年吧。”
郁南卿放弃了:“那还是多睡觉吧。”
萧祁泠一声笑,重新搭上郁南卿的手:“难得来一次猎场,教你射箭好不好?”
郁南卿没答话,萧祁泠还以为她担心拉不开弓,于是又加了一句:“我带着你拉弓,肯定不会再出现方才的状况了。”
郁南卿没说话,她倒不是被可能会到来的刺客吓的,而是萧祁泠每次一开口,气息都刚好擦过她的耳畔,让她有些受不住这麽近距离的接触。
偏偏萧祁泠说完这话後,还又从身後抱上来搭箭,郁南卿挣脱开,昧着心意说:“不要,我不喜欢,你猎野兽就行。”
萧祁泠扫过郁南卿泛红的耳朵尖,了然。
她牵过缰绳,让马匹调转了方向:“驾。”
为了不惊动猎物,马的速度慢了下来,身後的侍卫也不再跟得太近,保持着十米左右的距离,既不会惊扰到野兽,也能很好的行保护之职。
她们很快遇到了下一只猎物,是一只漂亮的花白母豹子,按理说她们如今所在的方位接触不到这样大型的野兽,郁南卿稀奇得紧,看着萧祁泠搭起弓,又突然松了手。
母豹子也没有逃跑的意图,郁南卿不由问:“怎麽不放箭?”
“那只母豹应当刚生産完小豹子。”萧祁泠中毒前年年来此狩猎,经验丰富,“要是将它杀了,那些小豹子恐怕也活不久。”
郁南卿好奇的往母豹子下腹瞧了瞧,看不太清楚,正要让萧祁泠靠近一些,一只手就捂上了她的双眼。
耳畔响起萧祁泠揶揄般的笑:“非礼勿视,王妃怎的如此好奇?”
郁南卿被说的脸一红,她气不过,拉下萧祁泠的手咬了口,萧祁泠夸张的‘啊’了声:“王妃这是要谋杀我,好回去向他邀功吗?”
这个‘他’指的自然就是文景帝,郁南卿才不中套,淡淡道:“这些侍卫又不是摆设,我要是能当着他们的面杀了你,怕是也逃不掉。”
萧祁泠顺着她的话:“那我们换个地方?”
郁南卿转头斜了她一眼:“这儿地形较为平坦,易守难攻,殿下还是别折腾了吧。”
“你还会看地形图?”萧祁泠只是用早膳时把地形图放在桌上了片刻,猎场中也没有标识,一般人可记不住方位。
“殿下从进猎场後就带着一颗游山玩水的闲散心,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郁南卿唇角轻勾看向萧祁泠,“殿下若是嫌这里的猎物不够凶猛,我们也可以换条路。”
萧祁泠:“哦?”
郁南卿有模有样的看向远方,环顾片刻,缓缓开口:“宸王为了抢得头筹,定然会去西北角猎猛兽,那儿地形虽险,但若是发生危险,不也可以拿他们当挡箭牌吗?”
“而且还能抢他们打来的猎物。”
她勾起的狐眼轻挑,说话时神情比平日里更为鲜活,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萧祁泠笑了笑,也觉得这个提议很不错。她正要拿出地形图寻方位,眼角的馀光瞥到了什麽,动作戛然而至。
“别动。”
郁南卿窥见她眼底的严肃,也察觉到不对劲,立刻停住了所有的动作。
在郁南卿的身後,一条青色的蛇正蜒着坠下来的树藤吐着蛇信子,蛇头正朝着郁南卿而来。蛇体的颜色同树藤融为一体,很难让人察觉到。
郁南卿的眼睛朝着萧祁泠盯紧的方向移动,馀光也看到了蛇身,顿时浑身都冒起了冷汗。
她十分害怕这种滑腻冷血的生物,此刻蛇吐信时湿冷的气息,就落在自己的耳畔,郁南卿整个人都止不住的发起抖。
蛇显然也发现了她们的警惕,蛇身渐渐弓起,蛇头立在高处,呈现出一种随时都要进攻的姿态。
萧祁泠将箭矢固定在弓上合适的位置,眉眼渐渐沉下,眸光变得冰冷而又锐利。
郁南卿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几乎就在一瞬间,蛇向她们发动了攻击,而萧祁泠的箭也射了出去,在空中扬起一道轻锐的破空声,擦过郁南卿的脸庞,直直钉入蛇的七寸。
蛇身在地上挣扎扭曲了片刻,而後彻底僵直不动了。
“好了,蛇已经死了。”萧祁泠见郁南卿还维持着半侧身的姿势,低声提醒了一句。
郁南卿像是个溺水之人般,压抑的呼吸尽出,剧烈而又急促的喘了几口气。
萧祁泠终于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她将郁南卿的身子扶正,搂着人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伸手扣住郁南卿的唇,以免她惊吓过度而呼吸过快,哄孩子似的温声道:“别着急,慢慢呼吸。”
郁南卿难受得要命,眼睛微微一颤,眼角都被逼红了。闷着嘴巴的手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奋力扭头想要避开。
萧祁泠的手上又加了些力,不让她乱动:“用鼻子呼吸,乖一点。”
郁南卿好像终于意识到还有另一个可供呼吸之处,好半天,气息渐渐平稳,终于缓和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