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叫上‘公子’了,卫云翰吓得浑身僵住:“不是,我哪敢,殿下我们不是在说王妃吗?啊对,殿下你那麽聪明,怎麽就看着王妃被那和尚骗啊?”
“她向息尘询问我的寿数是否还可以延长。”灯火摇曳,萧祁泠的嘴角一点点浮起笑意,“难不成你希望我拦下她,告诉她我根本不会死?”
这话卫云翰可不敢说,知晓萧祁泠体内之毒真相的人很少,寥寥数人皆是萧祁泠多年的亲信。
“那可是五千两黄金啊。”卫云翰还是觉得有些心疼,“够我们买一批战马了。”
说到这里,卫云翰突然灵光一闪:“殿下,王妃的嫁妆那麽多,不如你去弄一些来扩充军备呗。王妃要真是细作,那她早晚会没命。要是她一心对殿下,用嫁妆来助殿下成事也没什麽关系吧?”
萧祁泠反问:“你爹会动用你娘的嫁妆吗?”
女子嫁妆皆是女子嫁人後安身立命的本钱,即使是夫君动了也会令人不齿。
但……“殿下,你跟王妃不都是女的吗?应该不需要避这种嫌吧?就当是王妃为我们的大业做贡献,到时候你给她封个郡主,送她风光再嫁不就行了吗?”
萧祁泠眉宇微敛,语气也冷了下去:“不行。”
卫云翰试图劝:“为何不行?咱们也是需要用银钱之际啊。如今皇帝一直盯着我们的动作,想要找到金矿所在,殿下,我们只是暂且借用也不行吗?”
“皇帝一直盯着宁王府,那些嫁妆从宁王府转移出去便是不小的动静,若是被发现什麽端倪,岂不是更为麻烦?”
萧祁泠的面色十分平静,让人看不出她心中的真实想法。
“你刚搅了郁秉儒升官的美梦,又入了工部,皇帝八成是盯着宁王府呢,确实不大妥当。”
说完这个,卫云翰提起另一件事:“今日下朝後,文景帝将我祖父和另几位阁老带去御书房,让他们尽快出几份春搜的考题呈上去。”
“今年春搜还要文试?”萧祁泠皱起了眉,显然对此有所不满。
三月春搜,四月春闱。
春闱本就是招揽天下贤才的考试,然而去岁文景帝心血来潮,在春搜之前还点了几名大臣家眷为即将开展的围猎即兴赋词。
春搜之後,好几名连秀才都考不上的世家子弟便被文景帝赋予了官职,其品级甚至高于围猎中表现出色的丶新被赋武职之人。
文景帝重文轻武的态度十分明确,但去年是第一年,所有人也只当文景帝是一时兴起。
可今年文景帝提前让几位阁老准备试题,显然是想要继续在春搜中筛选世家子弟。
“要是真凭真才实学也就算了,去年那几人凭借几句狗屁不通的吉祥话,就能获得官职,这让那些寒窗苦读十馀载的人怎麽想?”
相比较义愤填膺的卫云翰,萧祁泠的神情淡然得多:“蒙荫入朝的人也很多,借由春搜封官,总比什麽理由都没有就封要更好。”
卫云翰:“可是……”
萧祁泠打断他:“老师是如何说的?”
“祖父严令禁止卫家子孙通过这种途径获得功名,但他也说了,殿下若是有想要推举入朝之人,他也不会反对。”
卫云翰问:“殿下,那我们要做些什麽吗?”
“不用。”萧祁泠沉思片刻,“我手中并没有可用之人,自然也无法向皇帝举荐。”
卫云翰明白了她的意思:“殿下英明。”
外头天色已沉,卫云翰道别时,萧祁泠忽地叫住了他:“还有件事。”
卫云翰折返回来:“殿下请说。”
萧祁泠:“你以後别什麽事都往我这儿跑,宁王府都快被你逛成自家花园了。”
卫云翰并不当回事:“可殿下还未出宫建府的时候,我就是殿下的伴读,这些年不一直都是这样吗?”
“如今我已经成婚了。”萧祁泠的手指在茶盏拖上摩挲了片刻,道,“卫公子还是稍微避个嫌吧。”
卫云翰:啊?
啊啊啊?
第二日天蒙蒙亮时,萧祁泠看完兵书从书房出来,正要练会儿剑,竟看到了趴在石凳上的郁南卿。
她走过去,推了两下,有些不确定的唤:“郁南卿?”
郁南卿有气无力的侧了下头:“啊……”
还真是她的王妃。
“你昨晚梦游到这儿了?”萧祁泠觉得稀奇,绕到郁南卿正对面,蹲下身瞧她,头上垂曳下来的精致步摇轻轻晃到郁南卿脸上,跟披头散发的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才不梦游呢。”郁南卿累的连吵架的力气都没有。
一阵脚步声匆匆赶来,萧祁泠擡眼,沉香和另两个丫鬟对她行了礼,而後将郁南卿扶起喂了些茶水。
“她这是怎麽了?”
沉香回禀:“回殿下,王妃她方才绕花园多跑动了几圈,有些消耗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