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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梦文学>暮色月光[二战] > 09 坦白局(第2页)

09 坦白局(第2页)

他握着我,掌心滚烫的温度顺着腕间一路蔓延至心底。

“你果然很在意我。”我扯开嘴角,咧出一个大大方方的笑,心底莫名满足,“鲍里斯,鉴于我们以後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共处,我想给你讲讲我的故事。正如你刚才所见,我和你的第一次见面,亦是这种情况。”

他疑惑地望着我。

寒夜如墨,肆意浸染,远处城市的轮廓影影绰绰,在漆黑天幕下没了白日的生气,仿若一头蛰伏的巨兽,隐匿在夜色里。

“嗯,在库尔斯克後方医院,我对你说的话半真半假。”我舌尖抵住上颚,斟酌措辞,穿越这事儿本就荒诞不经,像天方夜谭里才有的桥段,更别提要直白地对眼前这小子说“喂,我不装了,摊牌了,你可能是我回家的线索”了——

“对了,鲍里斯,你是唯物主义者吧?”话到嘴边,我拐了个弯。

“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呃……”我得试探一下他的接受度,“那麽,你相信时空穿越吗?”

鲍里斯跟上我的步伐,我们并肩前行,脚下的路在朦胧月色里向前延展,透着股无知无畏的莽劲儿,“赫伯特·乔治·威尔斯的小说《时间机器》,我记得在大学图书馆里翻过,一位时间旅行者发明了一种机器,能够在时间纬度上任意驰骋于过去和未来。”

“对,就是这麽一回事。”虽然不知道威尔斯是谁,但我们对“穿越”的概念理解基本一致,总算能说点正事了,“和时间旅行者一样,我穿越到了这里。”

“……你来自哪里?”

“公元2023年。”

“与《时间机器》相比较,七十九年後的未来,不算太遥远。”

他语气轻松,嘴角甚至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在谈论一桩寻常趣事,或者聊聊今天的天气。

但旋即,又目光灼灼地看向我,话语里裹挟着探究的热切:“未来的旅行者能够停留在过去的时空,这是不是意味着在短短不到一百年的跨度里,人类社会已然发展成当下人们满心期待的美好模样?”

1967年,苏联在十月革命50周年纪念日时写下了这麽一封信:“致十月革命一百年後的你——我希望二十一世纪的世界属于全世界的无産者们,到那时你们已经能够享受到科技进步丶免费服务和高度自动化的生活;同时我也希望未来的你们,能够理解我们这一代人的理想和奋斗。”

十九世纪六十年代的苏联,刚从战争的硝烟中走出,胜利的荣光尚未褪去,一路高歌猛进,人们对未来充满信心和希望。

这份信心与希望扎根于往昔,源自于无数在反法西斯战场上壮烈捐躯的先烈,也源自于为无産阶级奋斗的马克思主义者。

可此刻,迎着鲍里斯满是期盼的目光,我却无法给年轻人一个满意的回答:“抱歉,并没有。我来自于‘时间的意外’,执着地寻找回家的路途。这里的一切于我而言已是历史,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我改变不了什麽。”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想回家。

一段轻飘飘的话,粉碎了他眸中的煜煜光亮。

但很快,他又打起了精神:“没关系,这只能说明我们需要更多的时间成长。”

先辈们总是满腔热血地面对这操蛋的世界,满怀希望面对困难的未来。

不过,现在我不想谈理想。

我注视着他,“鲍里斯,我在未来见到过你……的灵魂,就在列宁格勒,衣衫褴褛的你一步一步向我走来,覆上唇,将我拥入怀抱。”脸颊莫名滚烫,不知是羞赧,还是忆起那画面时心底涌起的悸动。

少女的初次心动,刻骨铭心。他是我第一次産生好奇的男人,第一次反复出现在梦境里诱使我千方百计探寻身份的男人。

本以为生活会冲散这份情愫,悸动丶幻想都将随岁月被现实的痛苦吞噬,直到遇见高塔管理员流光,名为《彼岸》的游戏带来了“时间的意外”,勾起了我心底埋藏的情动。

“当谎言反复被提及,它就是真相。”鲍里斯迎上我的注视,眼里的复杂又深了几分,不是怀疑,而是层层堆叠丶五味杂陈的动容,“但我选择相信你。露缇娜,请告诉我你要做什麽,而我在你的计划里又需要做什麽?”

他的接受能力很强,很快就能消化一些超出这个时代所理解的事情,继尔为下一步考虑。

但这可苦恼了我,“抱歉,亲爱的鲍里斯同志,”我耸耸肩,无可奈何叹一口气,“我不知道……我的意思,我只是怀疑自己的到来与你有关,你可能就是我回家的线索,所以我才一直缠在你的身边。但具体要有什麽计划,抱歉,我真的不知道。”

“露缇娜,你难道不想去列宁格勒吗?”

“我不知道……”

我已经将自己掌握的信息说出来了,至于下一步该怎麽,算了,开摆吧。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不接受你所说的一切呢?”他眉心微蹙,突然问。

我不作思考,迅速回答:“那您可以当成是另一个《时间机器》的故事。”

各自沉默几秒,我们开怀大笑。

·

夜更森冷,寒意入骨,不知埋葬了谁炽热的呼吸。

前方有光源投射而来,在我们靠近城门口时一个巡逻士兵走了过来,要求核验我们三个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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