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明知他话里有话,却佯装不解,“现在认识也不算晚呀。”打着哈哈,试图蒙混过关,“不管怎样,鲍里斯,谢谢你昨晚救了快被冻死的我。”
“不客气。”他回应道。
随後,我们彼此对视,一时间竟都无言以对。
啊啊啊,不行,得找话题啊,干坐着没意思。
说点什麽好呢?
继续上一个圣彼得堡幽灵士兵的话题?哦不,不能再鬼扯了,万一把我当成精神病呢。
但是……
“露缇娜,”还是对方先打破了莫名的沉默,“你的家乡在哪里?”
他问的是我,还是这具身体的原主?
“最遥远的东边。”我只能这麽回答。
“你怎麽来到了这里?”他又问,有一丝审问的意味。
这次,我明了他要问的对象是原主。
可我哪知道啊!“走……走来的?”我硬着头皮说道。
鲍里斯皱眉,对我抖机灵的回答不满意,“你是知道的,这里是库尔斯克军队的後方医院。”
语气加重。
该编个什麽理由好呢,总不能说游戏的出生地就是这里吧,又不是糊弄NPC。
重要的是,这次不是游戏,而是穿越。
没有悬浮光屏,不存在引导系统,更看不到明确的任务指示,我甚至都不清楚自己是否已经“死亡”。
刀子插入胸口,正对心脏的位置……是活不了了吧。
要死了吗?
我要和妈妈分开了吗?
这就是“时间的意外”吗?
我购买的巨额意外险应该能够顺利赔付到妈妈的账户里吧?
高塔方面承诺的一万美元补偿也会如约打给妈妈吧?
太多的悲伤上涌,我一时间无法消化,只能呆在原地,任由不受控制的眼泪夺眶而出。
鲍里斯看到我突然落泪,原本严肃的神情有了一丝松动。他有些不知所措,似乎想要安慰却又不知从何下手。
看他这样子,我立刻在脑子里编出了一套卖惨文案:变故的家,生病的妈,摆不了烂的我。
“我……脑子一片混乱,妈妈生病,家里遭遇了一些变故……有一群陌生人起了冲突,然後我慌不择路一直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我捂着脑袋接着编,半真半假才令人信服,“我也不清楚自己走了多久,等回过神来,就已经在库尔斯克军队附近了,当时又冷又饿,身体极度虚弱。後面的事情你就知道了。其他的我也记不得了,真的。”
一般而言完全用失忆做借口,可能会加大怀疑。我不清楚原主在这边是否还有认识的人,只能模糊地编个大概,以防後面难改口。
鲍里斯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别担心,这里很安全。”
看样子是信了一大半?
也好,他要是全信了的话才是有鬼。
我们又聊了几句别的,他问我:“露缇娜,你接下来有什麽打算?”
“……留在这里?”我不太确定,苏德在打仗,独狼必死。
“军队停留在库尔斯克的时间不长,你可以留在镇上,或者和医疗队一起。”他说。
离二战结束还有一年半左右,是应该找个小团体依靠才行。况且这具身体手无缚鸡之力,确实要考虑下一步该怎麽走。
但我不着急回答,反而问:“鲍里斯同志,你呢?”
“完成该完成的任务。”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