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幸运币
结束与鲍里斯马厩闲聊,我独自回到围炉小屋,打算花一个下午思考去处。
疏理一番乱糟糟的思绪,当下的情况是这样的:
原主发生意外,生死未知;我受医闹牵连,刀子插进心脏,大概率是身受重伤。借着某种神秘莫测的力量,我灵魂穿越至原主之身,就此来到了1943年末的苏联。
这里不是游戏,而是真实的历史世界。从某种意义上说,我成为了原主。
我不清楚自己在现代的身体是否能活下来,也不知道脱离这个世界的方法。倘若要在这重重迷雾中找寻一丝关联,唯有鲍里斯了。
显而易见,所有的迹象从最初便都隐隐指向了这位年轻的士兵。
但我想不通。
我能够推测高塔对于此事定然知晓一二,却难以揣摩他们的意图所在。
流光口中“时间的意外”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从我接下克洛诺斯的那一刻,命运既定。
大脑飞速运转,我将这些日子的经历前前後後捋一遍,大胆推测。
【克洛诺斯,掌管时间丶收获命运。】
啧,头好痒,要长脑子了!
Emmm,“克洛诺斯”——我记得阿瑞斯说这东西很重要……等一下,阿瑞斯!?
我有那麽一瞬间茫然,努力回想起AI少女的形象,竟然就这麽一点点地把它和阿芙乐尔的容貌叠到了一块儿。
不会吧不会吧?
我倒吸一口凉气,是巧合还是必然?
无论是巧合还是必然,这对我目前的情况没有任何帮助。一切的迷团就在高塔,只能回去之後再问流光了。
不,我应该考虑的是如何生存。
所以思考了一大圈,问题还是绕回了原点。
打仗是不可能去打仗了,若不上前线,投身後勤似乎就成了唯一的出路。这麽看来,加入医疗队或许是个不错的抉择。
思及此,我跑去问鲍里斯如何抱上大腿,接着,毛子把我带到了护士长同志面前。
来自莫斯科或其他地区的志愿者,到了库尔斯克的後方医院,基本都归之于护士长调配,工作岗位也由她安排。
护士长同志抽空询问我的基本情况,随後问道:“亲爱的露缇娜,你都擅长些什麽呢?
“呃……”我思考半分钟,果断摇头。
箭术丶马术丶琴术丶气枪……样样通,样样松,真没什麽好讲的,不过是家境优渥时母亲为我这个大小姐培养的小衆兴趣罢了。
然後,护士长把我分到了打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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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芙乐尔是打杂的好手,她似乎有着无穷的精力和耐心,任何杂事一经她手,便能迅速被梳理得清晰有序,于我们而言是榜样。
毫不意外地,由她带我熟悉医院的打杂事务。
她目前负责的区域是病房和存放医疗用品的储物间,因为枪伤处理经验丰富,偶尔会被医生们借去手术室打下手。
夜间巡查病房时,我们有过几句话的交流,然後我才知道,原来她并不是医学生,只是一名新闻专业的实习记者,因一直追随前辈深入战场进行报道,才得以积累起丰富的枪伤处理经验。
听闻她的经历,我不禁对她肃然起敬,内心满是钦佩之情。而面对我的夸赞,阿芙乐尔却显得有些羞涩。
她说,经历数次战争,再没有经验的新手也会变成经验丰富的老手。
在女孩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我见到了生死交错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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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杂是一件身心俱疲的事,只要分到了病房区,无论大事小情都得搭把手。
特别是1944年的元旦过後没多久,随着诺夫哥罗德战役的打响以及列宁格勒的突围行动,陆续有来自北边的伤员从前线医院运送过来,整个病房区瞬间陷入了极度的忙碌与紧张之中。
走廊里担架来来往往,伤患的痛苦呻吟交织回荡。我和阿芙乐尔不停地奔波于各个病房之间,有时候我们甚至来不及对刚死去的同志说一声“再见”,便又不知道被谁拉到下一间病房里。
战争的每一天都在进行告别,我像不知疲倦的陀螺般高速运转,每日干完手头繁重的工作,根本没有多馀的精力去顾及其他事情,以至于当我偶然间回过神来,才惊觉已经许久未曾见到鲍里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