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回笙冲进一间休息室,反手关了门。
冯晓静过去,朝旁边走廊的警员递了个询问的眼神,对方朝她点头,示意柳回笙刚进去。
尝试地转动了一下球形门把,还好,没锁。
屋内,柳回笙面朝窗户坐着,眼睛盯着均匀分成八块的木格子窗,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却向往天空的鸟,丝毫没有被囚禁的痛苦,反而好像只需要用手轻轻一推,就能飞入浩瀚天空。
“师姐。。。。。。”
冯晓静尝试叫了她一声。
柳回笙用手竖在唇前,声音破碎不堪:
“我想静静。”
冯晓静仔细从旁边端详这张脸——照理说,跟自己最爱同时也是工作上最懂自己的人大吵一架,心里应该是愤怒且委屈的。更别提自己的徒弟和师姐正在绑匪手中惨遭折磨。
可是,冯晓静拿出毕生微表情分析的功力,都没从这张脸上看出任何愤怒和委屈的影子。相反,那双好看的眼睛十分坚定,似乎在脑海中笃定了一个信念,任何人也无法干预。此外,只有眉毛稍微收拢,嘴唇抿得微紧,这从专业角度来看,紧紧只有焦虑。
难道她功力退步了?
狐疑着又端详了好几秒,没有啊。
但柳回笙是她的前辈,同样也是她的偶像,于是她就听话地静静地坐在旁边。
大概有那麽几分钟,或者又是十几分钟。
突然,柳回笙的手机响了起来——
陌生的号码,冯晓静紧张起来——很可能是绑匪!
柳回笙利索接起,开通免提:
“喂,哪位?”
对方慢条斯理地发出阴恻恻的笑声,音色跟视频里一样——粗糙丶低沉,像一把生锈的刀在磨刀石上研磨。
“Angel,好久不见。”
经年历月,柳回笙自阁楼之後终于听到了Thanatos的声音,虽然使用了变声器,但她第一次跟她有了对话。
“你到底是谁!”柳回笙急促地问。
“你猜呢?”对方掌控着节奏。
“你想干什麽?”
“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呵呵呵。。。。。。现在你很慌,很焦虑,很无助吧?刚刚跟赵与吵了一架,感觉怎麽样?”
“我没有跟她吵架!”
“Angel,撒谎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你什麽意思?”
“事实上,我在你身上装了监听器。”
“什麽!不可能!”
“你是不是吵完架之後,进了一个房间,然後,你旁边现在坐着一个女警员。她叫你‘师姐’,我想想,会是谁呢?会不会是跟你一起入职的那个小侧写师?呵呵呵。。。。。。”
冯晓静吓得脸都白了——这个绑匪到底是谁?怎麽能在警局安装窃听器的?装在哪里?什麽时候装的?
慌乱之下,她夺门而出,冲去专案组之前看绑架视频的放映室。
人不在!
设备前,还有负责关仪器的警员,冯晓静跑上去:
“赵队呢?他们去哪了!”
警员朝门口指了一下:
“说是要开会,去会议室了吧?”
“哪个会议室?”
“一楼那个。”
脚步飞快,如马蹄落在鼓面,荡起密集的鼓点和灰尘。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