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怎的又这般做小伏低,很是不对劲。
殊不知她的一团和气,叫秦岸瞧来,无非是因为有利可图罢了。
她想从自己这里打听得来兄长的消息,且不说叫人这麽摆了一道,秦岸便知晓此人是敌非友,怎会将兄长的音讯告诉她。
只是秦岸到底低估了洪姨娘磨人的本事,为了从他嘴里套出话,她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秦岸本就是软硬不吃的性子,可奈何不住那两个徒弟是吃软不吃硬的。
好在他们也并非知晓些什麽内里详情,只是双双临阵倒戈罢了。
在这麽摧折之下,秦岸拗不过三日,只冷冷道了句他兄长在外头的名字。
得知孙师兄是他兄长好,洪姨娘喜不自胜,心中窃喜,真真是绝处逢生啊。
她以前怎就不曾想到还有第三条路,去投奔师兄啊。
否则凭她这半吊子医术,在道上混个几年恐怕要叫人用烂白菜臭鸡蛋砸死了。
只是她有些年与师兄没什麽交情了,如今这大好的机会送到眼前来,她自然不能舍近求远。
故而洪姨娘心生妙计,决定就从讨好秦岸开始。
却说秦岸不知道她又算计着什麽,自从她知晓自家兄长的名字後,整个人眼中都散发着熠熠生辉的光芒。
她该不会是对自家兄长有意吧?秦岸在心底暗自腹诽。
对于她的过往之事,因他来得匆忙,燕鸣歌一行人并未多讲,只说需叫他小心防备。
这厢儿洪姨娘打定了注意决定撂挑子不干了,便开始对秦岸推心置腹的将自己身份道来。
什麽她与师兄可谓是自小一道长大的交情,既是同门师妹,可否帮她指条明路,叫她好去投奔师兄。
说到这里,她倒也算是为人敞亮,并未欺瞒。
秦岸倒是心生一计,既然如今是她有求于我,那他想要出去岂不是易如反掌。
想着那两个徒弟跟着一道担心受怕,秦岸当即趁人不备写了字条塞进徒弟手心,丢下一句,“等出去後将这东西交给来接你们的人。”
洪姨娘得知他的要求好,自然是满口答应,索性不过是将他那两个没甚用处的徒弟放走而已,她自己就能做得了主。
至于他秦岸,只要一日不交代他兄长的事情,她便一日不会放他离开。
就看他们两个谁能耗死谁。
是以,秦岸亲眼瞧着自己四喜班里的两个徒弟去了昆布名下的酒楼,便也彻底放了心,跟着洪姨娘原路返回。
只是辘辘马车将将驶出长街,正往丞相府前去时,二人便瞧见自巷口到府门前,都叫层层百姓围住,洪姨娘掀开车帘,冷不丁听人道了句,“这样的鬼热闹,可得凑上前去看看,去晚了恐怕赶不上好位置了。”
“听人说那告状的汉子是个有本事的,竟是遇上了新可汗。”
“嗐,这里头的门道你就不晓得了,说是这样说,保不齐是那新可汗将人推出来,想要对丞相动刀呢。”
总算是有个明白人了,秦岸嘴角噙笑,心中却是了然。
得到他的回信後,燕鸣歌她们开始开始动作了。
见他胜券在握,洪姨娘便知此事恐怕他也知晓,当即问道:“外面发生了何事?”
秦岸自是不会说,听不到她想要的答案,洪姨娘自是不肯罢休。
顷刻之间,也不知她从哪里变出个香囊球来,在他鼻前一晃,让人顿生昏厥。
秦岸屏息凝神,好半晌才缓过来,支颐问她,“你又用了什麽脏东西?”
“我们毒医还能使什麽手段,自然是用毒了。”她笑得人畜无害,清凌凌一双眼饱含怜惜。
眼下他浑身好无力气,这倒是无妨,偏偏身上发痒,却不敢伸手去挠,谁知道是不是什麽厉害的毒,一碰便通体发黑,溃烂不堪。
秦岸耐性极好,硬生生咬紧牙关,忍得青筋暴起。
瞧他当真是个硬骨头,洪珠倒是觉得心生乏味没什麽意思,又伸手往他面前挥了一挥,阵阵香风掠过,他稍作缓解。
就听得洪姨娘语气淡淡,“既然吃够了苦头,眼下肯与我细说了吧。”
归根到底,她还是不能将人作弄得太狠,她还指望着凭借他的门道,好与师兄汇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