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位陆侍郎对公主如此亲昵,驿司又从北朔使臣口中打听得知,原来陆侍郎竟与公主有着表兄妹的关系在。
如此更是不能叫人小觑了,原先驿司只当是宗室当中选出的不受宠的和亲公主,是送给北朔人以结两国盟约的,便只想着做些表面功夫糊弄过去就行了,可陆侍郎也在,他便让其馀的驿中官吏打起了精神好生伺候着。
甚至驿司还尤为贴心的将公主隔壁那间厢房划给陆昀。
对于这样的安排陆昀甚是满意,至于其馀几个有不满的婢女,慑于世子爷的官威,即便是心有怨言也不敢直说。
因着明日还需赶路,燕鸣歌要了热水稍作清洗後便进入梦乡。
这厢儿燕鸣歌将砚台留在厢房,让他盯紧着隔壁厢房的动静,自个则是下了楼去寻霍昆。
白日里陆昀碰上霍昆,便委婉的道明自己今夜会去寻他。
是以霍昆也遣退了随侍的扈从静候他来。
进了门,陆昀也不与他说些废话,只开门见山问道:“此番回都,不知三王子有几番把握夺位?”
窗外传来窸窣动静,霍昆吹了声口哨以作回应示作无碍。
陆昀冷了脸色,淡声问道:“三王子此举,并非君子所为?”
话虽这般说,可他身份非同一般,即便是撤去明面之人,暗地里的人却是轻易不会离了他的视线的。
可陆昀今日的确是孤身一人前来,即便是道出他身上最大的秘辛也是面不改色,想来是做足了准备的。
如此,霍昆这才擡手在空中打了个响指,暗处之人悉数退下後,霍昆这才像模像样的请了罪,反将一军,“世子这消息是从圣上那边得来的,还是费了不少功夫打探来的?”
无论是哪一种都能说明陆昀不安于世,背地里动作不断。
陆昀挑了挑眉,不答反问,“不知你与公主之间达成的合作,可否换个人选?”
这句话透露的信息实在是太多,既能表明他知道霍昆与燕鸣歌之间是有合作的,又或许能回答上一个问题,关于霍昆的身份,是明惠公主告诉他的也未尝不可。
霍昆弯起嘴角,举杯相邀,“喝完这杯酒,我再告诉你。”
北朔那传来的烧刀子,光是闻上一闻,便可嗅见浓厚酒气。
可明知他来者不善,陆昀硬着头皮也要喝。
他接过这杯清酒,仰头一口饮尽,此後便低垂着头,“如此,三王子可否详说了,陆某洗耳恭听。”
字正腔圆的,也瞧不清他眼底的迷离神色,是谁说他杯酒就倒的?
霍昆心底闪过一丝疑惑,到底是没有开口问他,只顺着先前的话道:“此事没有转圜之地,除非世子拿出足够分量的条件,否则公主若是知晓我转头就把她卖了,怕是难平她怒。”
无非就是说需得他拿出和亲和力的话来搪塞燕鸣歌罢。
可她就跟个狡黠的小狐狸似的,只怕他才有所动作,就能叫她顺藤摸瓜查得个水落石出。
尽管陆昀已经与谢远达成合作,在他弟弟谢迟,也就是秦岸面前讨得了一份脸面来。
听说秦岸早在他们一行人动身前便去了北朔,何况他又有四戏班作掩饰的情报网,有什麽风吹草动,怕是难以瞒得过她。
要想说服秦岸恐怕比登天还难,依着谢远的意思,秦岸除了燕鸣歌,连他那个做兄长的话都不大听,故而对于此人陆昀不做打算。
绕来绕去又进入死胡同,迷迷瞪瞪间,陆昀想到一个好法子。
“也不为难三王子,只是想来你也知晓我与公主的关系,此事我陆某之所以想掺和一脚,也只是为她着想。不如这样,你和公主之间的合作照旧,我与你之前另起一份盟约。”
话虽这般说,可若是没有足够吸引人的条件,似乎很难叫人心动。
也不需他开口,陆昀就道:“想必三王子也知晓我陆氏先祖乃何人也,依稀记得祖父早些年在西北行兵打仗时,曾亲眼见过荒漠之中绿洲水源之地。”
北朔缺水干旱多风沙,就连牧民们畜养牛羊也都是集中在一片草原上放养,只因为荒原百里难以寻得绿洲。
可有水有草的好地方总归是有限的,时日一场各个部落间的牧民们抢占草原,难免生怨。
若是陆昀祖上之人当真有这样的好本事,北朔的牧民们还愁没有好日子过吗?
几乎是下意识的,霍昆便答应了他的要求。
还不等他细问还有怎样的能人时,陆昀便不声不响的起身出门走了。
只因他再不走,恐怕就要在霍昆面前闹笑话了。
陆昀晃着步子往前走,趁着眼前清明犹在,心中不由得暗叹,幸亏前些时日有练酒量,这不比从前有长进的多。
若不是北朔像烧刀子这般多烈酒,想来寻常清酒果酒,他能喝上好几杯呢。
没再多想,陆昀一直走到最里间,推开门摔了进去。
听见门外的动静,砚台正要出手擒拿贼人时,瞧见是自家世子偷摸进了公主的厢房时,当即收回腿,不敢掺合。
▍作者有话说:
各位宝子们,最近疫情很严重,一定一定要做好防护啊!
尽量少出门注意消毒!!!
▍评论
-完-